男女主角分别是金桐周仰光的其他类型小说《收尸人观察日志金桐周仰光全文》,由网络作家“巴普洛夫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清晨,金桐被一阵马蹄声吵醒。咚咚咚——“桐爷快出来,两位嫌疑犯小姐回来了。”“这么大的声音你是想把这里的门敲烂吗?”她整理好衣物走了出去,两个姑娘已经在大厅中等候多时了。两个姑娘身形都偏瘦,左边穿着鹅黄色的齐胸短裙叫碧溪,而右边穿着青绿色衣服的姑娘是霜花。“二位是否也有两只牡丹金簪?”金桐问。经过这么一个晚上,凶手肯定已经提前想好面对审问的办法,所以这个问题只是个引子,剩下的,她需要通过二人的面部表情、语言以及神态来推断。二人并不遮掩,不紧不慢的从头上取下金簪,霜花话比较多,“检查这个做什么,昨天我就不在春华楼,但我听说芷桑可是坠楼死的,你们不去找那些修理工,偏偏要找我们。”“哦?你的意思是,昨天你不在春华楼?”金桐对霜花的话持...
《收尸人观察日志金桐周仰光全文》精彩片段
次日清晨,金桐被一阵马蹄声吵醒。
咚咚咚——
“桐爷快出来,两位嫌疑犯小姐回来了。”
“这么大的声音你是想把这里的门敲烂吗?”
她整理好衣物走了出去,两个姑娘已经在大厅中等候多时了。
两个姑娘身形都偏瘦,左边穿着鹅黄色的齐胸短裙叫碧溪,而右边穿着青绿色衣服的姑娘是霜花。
“二位是否也有两只牡丹金簪?”金桐问。
经过这么一个晚上,凶手肯定已经提前想好面对审问的办法,所以这个问题只是个引子,剩下的,她需要通过二人的面部表情、语言以及神态来推断。
二人并不遮掩,不紧不慢的从头上取下金簪,霜花话比较多,“检查这个做什么,昨天我就不在春华楼,但我听说芷桑可是坠楼死的,你们不去找那些修理工,偏偏要找我们。”
“哦?你的意思是,昨天你不在春华楼?”
金桐对霜花的话持怀疑态度,人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刚刚霜花说话明显就是在主动出击,先挑起话头并且向她秉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借此排除她的嫌疑,她说自己昨天不在春华楼就真的不在吗?
“是啊,樱桃不都跟你们说了吗,昨天我请了一天探亲假,家中有老人生病了,我们一家人都能够证明的。”
“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们家比较穷住在杨柳镇的最西头,往返可是要一个多时辰呢。”
“有谁能够证明你昨天不在春华楼。”
“我的家人都可以证实啊。”
“家人是你的亲族,不能够证明你。”
“那我们家门口的小厮也能证明我昨天没有出门了吧。”
金桐冲着两位衙役喊:“两位衙役也听说了,要不你们帮我到霜花家中走一趟把昨晚值夜的小厮给喊来。”
“好嘞。”这次他们倒是痛快,并没有丝毫推脱。
金桐的目光转回来又落在了二人呈递的簪子上,突然发现碧溪拿来的簪子比霜花看起来更加的新,“碧溪姑娘很爱惜这个簪子吗?”她问。
“我我我....”碧溪从一开始就垂着头不说话,现在被提出来问更加着急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喊了半天只会我我我的。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审个嫌疑人居然还要先安抚一下这位嫌疑人的情绪。她尽量放慢语调,说,“没关系的啊,碧溪姑娘,如果不是你杀的芷桑,我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碧溪咽了口唾沫,怯怯的说了句,“不是我杀的!”,这句话她非常咬定。
“那你这簪子....”
说着说着,碧溪直接哭了。
“哎哎哎,”金桐虽然身为姑娘,最是害怕姑娘哭,“嗨呀”。她有些手忙脚乱的看向周仰光,满脸写着“救救我”。
“咳咳”被金桐求助,周仰光直接装起来了,“叫声仰光哥哥来听听!”
“不叫”金桐坚定的说。
“那我就不管了。”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她伸出右手冲着周仰光的耳朵就去了,他们之间身高差距并没有那么大,周仰光的耳朵被她捏在手心里往下一拉,“你,帮不帮我!”
“嘶嘶嘶,”这下疼得周仰光直呲牙,“桐爷,桐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帮你去哄人。”
周仰光不愧是周仰光,三寸不烂之舌加言语哄,很快的碧溪的小脸就被哄得红扑扑的,还露出淡淡的笑意。
“金姑娘,真的很不好意思”碧溪非常礼貌的道歉,“其实很久之前我的簪子就丢了,这只簪子是我担心簪子会将我引到关于芷桑的案子中,所以就....芷桑真不是我杀的!那天我要接待客人,但是昨天早晨卯时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王铁蛋了,然后我还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霜花。”
王铁蛋作为证人很快就被喊来。
“是的,卯时之后我见到了碧溪姑娘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我还同她打了招呼。”
头疼。现在两边都存在非常准确的不在场证明,现在只能看谁的不在场证明存在破绽,不知道哦为什么,金桐感觉今天她的脑子像是浆糊一样。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属实让她感觉到难以置信。
“你撒谎!”霜花高声喊着,趁着众人没注意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丢的簪子不是你的,是芷桑的!”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霜花说,“金姑娘,你手里一定有芷桑的簪子吧,可否将那簪子交给我看看!”
簪子交到霜花手上,霜花从旁边取出一盏茶水,直接往簪子上面浇,滚烫的茶水令那簪子立马变了颜色,从原本的红色珠子变成了白色的普通珍珠,霜花举起受众的簪子质问碧溪,“很久之前你就把你的簪子和芷桑的掉了包,从始至终嫉妒芷桑的只有你。”
“你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碧溪不甘示弱,她躲在了金桐后面,金桐更加头疼了,“行了,都站好了!都给我安静点!”
金桐现在真的有种这案子她不想断了的感觉,现在这些信息杂七杂八的全部进了她的脑子。她需要安静下来,静静地看。
果然在她暴怒之下,两位嫌疑人都乖觉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金桐开始复盘刚刚从二人交谈之中传递出来的信息。碧溪藏簪子这件事儿非常的不对劲,既然芷桑的簪子是碧溪的,那么碧溪身上一定拿的是芷桑的簪子。霜花提供的这点信息令她灵光乍现,难怪芷桑临死前需要牢牢的举着这个簪子,原本她以为只是在帮助她缩小凶手的范围,现在看来,想必没有那么简单,她能够通过这只簪子来证明凶手她一定知道了这只簪子是假的,而她没有说。否则她完全可以采用别的东西来指正凶手的身份。
而就在刚刚金桐在二人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更为关键的证据。不过现在她不准备直接说了,她想要让凶手主动承认。
“霜花,你刚刚说碧溪与芷桑有过节,那你说来听听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碧溪喜欢张秀才!”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碧溪神色愤怒。
“你别不承认,金姑娘,我现在都可以给你找到碧溪写给张秀才的信,你等着。”
霜花二话不说冲到碧溪的房间直接将抽屉中的木头盒子取了出来打开,里面有一摞碧溪写给张秀才的信。
“你怎么会。”碧溪瞬间慌了神。
“咱们三个都是同一天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本来还想跟你和平共处,没想到你刚刚却咬我一口,你真的休怪我不顾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金桐接过来,细细观察的信件,看样子这些信件从来没有寄出过。
“是”碧溪眼圈瞬间又红了,“我是喜欢张秀才,有什么错。”
“这些信件为何都没寄出去。”
“那是因为...”
“因为她写的信都被张秀才退回去了,她就只能在阴暗的地方给张秀才写信,然后想想罢了。”
得了,这案子又要拖了。金桐从来没断过这么难缠的案子,她还真想长了翅膀飞到这两位嫌疑人身边,无奈之下她只好问,“她们明天能回来吗?”
“已经加急找人去催了,明天就能回来。”
“她们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金桐冲着周仰光就是一顿暴扣。
“喂,你打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傻,逃跑的人一定会被断定为凶手,一旦下了悬赏令她一个姑娘家家早晚被追到。”
“现在怎么办?”
“去芷桑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证据!”
芷桑房间非常整齐干净,床铺侧面有个巨大的书架和案几,案几上面放着一本还未读完的书,如果不是因为在青楼,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闺房。
“郝妈妈,芷桑之前可和什么人有过节?”
“芷桑这孩子整日笑眯眯的,人也端庄,人牙子卖过来的时候就会识文断字,有时候我甚至还怀疑她被卖来之前是哪家的小姐。”
郝妈妈猜测没错,金桐之前看芷桑的时候就感觉到她气度不凡,她的房间摆放整齐分门别类是个非常尊重秩序的人,书柜上的书除了女子常看的《女诫》还有很多男人才能阅读的诗经六义。
“芷桑姑娘居然还喜欢读《莺莺传》、《牡丹亭》这种本子,还有你看这个!”周仰光两眼放光,“《金瓶梅》这本外传可是孤本,没想到她居然有。”
“真是不学无术的少爷。”金桐评价到。
“呦您说我呢!”周仰光捏着嗓子提高了语调。
“不然呢?”
“嗨~”
“这种书都被朝廷禁了,我虽不知道芷桑是从哪里找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无非就是你们京城的那些酒肉朋友凑在一起找来的手抄本。”
“没听说过!”
“周仰光你说相声呢,滚出去!”
只见金桐抬脚就给周仰光屁股上踹了一脚,周仰光摔了个趔趄倒在了门外。
“你这个女子,也太心狠了吧。”
金桐感觉到心里面那团火气蹭蹭往上冒,什么人啊这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气坏,金桐直接吧芷桑的门关上继续查案。
《诗经》的书看起来比普通的书籍更厚一些,金桐将其从书架上面取下来,几封信从《诗经》同另一本书之间掉落出几封信。
金桐展开信件,几乎每封信的后面都有一封回信,全部被芷桑小心折叠收好。她拆开信件,全部都是芷桑寄给张秀才的,每封信都很简短,但情真意切。
致广生: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感念先生相救,无以为报,遂自制甜点赠与先生。
这是第一封,听起来张秀才对芷桑似是有救命之恩,随后几封都是些儿女情长之事,张秀才几乎都会给回应两人可谓郎情妾意。而这些酸腐诗文在金桐眼里全部归类为,这俩人好上了。
当她读到倒数第二封信时发现了二人关系的微妙转折。
致广生:
我已身怀有孕,还请你按照约定将我带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封信的结尾日期是张秀才死的前一晚,也就是说张秀才府上芷桑怀孕了,听芷桑心中的意思,应该是张秀才之前约定好了要娶她,这封信没有回信,说明张秀才,要么就是没打算娶,要么就是直接来春华楼找人了。当然,金桐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张秀才死之前确时来过春华楼。
“郝妈妈,昨天晚上芷桑是否出过春华楼?”金桐问到
“啊,是有这么个事儿,昨天晚上有位客人点了芷桑,没成想这孩子居然不在春华楼,哎,害我赔了钱呢还。”郝妈妈说。
“可否有人看见她出门了?”
“有,我们楼门口有两个看门的,我昨天找不到人还去问了他们。”
“他们居然还放人走了?”
“害,芷桑跟他们说了有点急事儿,哦对了他们中有个人怕她跑了,还跟着了呢,我去帮你把他喊来啊!”
不多时就来了位彪形大汉,身材魁梧,见到金桐是个小姑娘行为还有点拘谨。
“你们先审着,我去给你倒茶。”郝妈妈说。
“姑娘,我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没有,只是想问你点事儿。”
“你昨天跟着芷桑离开过春华楼?”
“是,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怕楼里面的姑娘跑了。跟着她去了塔北村,她似乎也在跟着什么人,看着那人体型是个男人。”这大汉性格直爽,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金桐点头,那男人应该就是张秀才了。随后这位大汉有说了很多,说着跟着人到了家门口不让他进去时,金桐插着空问:“那你在门口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啊,先是听见了争吵声,随后就听见男人在喊,喊得什么没听清,”说道这里,这大汉还脸红了一下,“这位先生我常见,他经常花大价钱来找芷桑,我就以为她们在这里是因为什么新的意趣就没太管。”
“好的,谢谢你啊,你先回去吧。”
那大汉前脚迈出了门,又突然间回头补了一句,“哦对了,芷桑姑娘出来的时候神色好像不太好。”
金桐垂头沉思,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芷桑与张秀才的死有关系,她身上那条带血的缎带很可能是凶器,她转过身,拿出芷桑的最后一封信。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芷桑的忏悔录。这次开头并没有致广生,只写下心中愤懑。
“初识新生欢喜,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确时噩梦开始。草草一句“丢了门楣”将我后半辈子断送。侮辱我也就罢了,可你的亲生孩儿居然也不认,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竟遇到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神啊,此人该杀,求神不要因此降罪与我,许我下辈子一世安宁吧...”
洋洋洒洒几百字,到尽了自身苦楚。金桐本以为自己不是那种容易感伤的人,看到此段文字竟不觉长泪沾襟。
她又拿出那个药瓶,思索良久,药瓶准备了,信件中也都出现了她要赴死的决心,但金桐总觉得,她没有服下毒药,是因为还不想死,或许是因为腹中胎儿,只不过人已经没了,这些自然仅限于猜测。
高个子衙役笑了,“哪里来的小鬼,口出狂言。”然后继续抬着尸体准备离开。
金桐不想得罪当官的,听此一言,本想妥协。
却只见周仰光疾步上前伸手拦在了二人之前,“我桐爷说了要查这案子,就绝对有问题!”
金桐在思考的时候有个小毛病,喜欢用大拇指摩挲食指,从她发现金桐找到拿瓶毒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金桐这个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嗤。”两位衙役对视了一眼,“小少爷,咱也知道您是来这里游历学习的,咱也不能什么人都信不是?散了吧散了吧!”
嘿,给他整着死出儿。周仰光哪里气得过,撸起袖子坐在地上,开始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你们若是不让我们重察此案,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丢人现眼。金桐的手搭在眼前,无奈的摇摇头,烦死了,本来查案就很烦了,还带了个“智障”,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这个人。
“周少爷,您这是为难我们。”
“不行,给我重查”
“纨绔,太纨绔了。”金桐无奈,实在是觉得太过丢脸,想了想罢了,走过去立在周仰光前面,“二位大人,那个台子上的朽木有深色的痕迹,当是被人动过手脚。此案绝对不是意外!”
“对对对,不是意外!”周仰光附和说。
“烦请两位大人给个机会。”
“对对对,给个机会!”周仰光又跟了一句。
金桐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周仰光探头认错,不敢说话了。
“这....”
金桐双手抱拳,“想必两位大人家中也有女眷,芷桑姑娘含冤而死,还请两位大人给个公平。”
两个衙役交换眼神,“这从未有过非官府断案的情况,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来担责。”
金桐正欲说些什么,周仰光直接抢身上前高声喊,“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
“滚一边去!”金桐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同为女子,金桐知晓芷桑不易,之前她曾在春华楼草草的见了她一眼,芷桑总是眉眼带笑,见到她的时候也会点头打招呼,她最擅长识人,她并不想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况且,关于张秀才的事情她还需要掌握证据,拿了周仰光的银票,该给他把这事儿做完才是。
“这.....”两位衙役明显犹豫了。
“二位大人,若是这案子断了,公开张榜百姓只会说您二位断案如神,此时对二位大人是有好处的。”
谈及利益相关,两个衙役动摇了,“那好吧,最后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定会以妨碍公务治罪于你们。”
“多谢两位大人。”
好不容易送走两位衙役,金桐长舒口气,回头就撞上了周仰光那张放大的脸,对于这个狗里狗气的人,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挡!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桐爷您别这么大火气。”周仰光给金桐扇风,“你看咱们为死者鸣冤,多好的事儿!”
“先说好,我本来不想在管这案子的!”金桐说。
周仰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都是我想查。”
“那你还不表示一下?”
周仰光秒懂,立刻双手奉上银票,金桐当然立刻收下。
“过来帮忙抬尸。”
“来喽!”
尸首很快被搬进了春华楼里面,因为今日的坠楼事件,春华楼里面的营生都停了,留下几个和案子相关的人再次待着,听候发落。
郝妈妈正垂头为她损失的银两哭泣,听见响动抬眼看见金桐破口大骂,“我就说你这个贱人不吉利,你每次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诶?郝妈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哪次都是来帮你的!”
“你你你!”郝妈妈气红了脸,提着手里的手绢指着金桐的鼻子骂,“你给我滚出去,我们春华楼不欢迎你。”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凶手,还能让你这春华楼更上一层楼呢?”金桐这次倒是忍下了脾气,不徐不缓的说,“郝妈妈你可想好了,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还想不想超过淑芳阁了?”
淮水那边的淑芳阁是新开的,因其外面来的西域人而出名,抢夺了春华楼不少客卿,这是郝妈妈的心头刺。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
“我现在需要到芷桑的房间去看一下。”
“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春华楼一共三层,第三层是姑娘们的房间,金桐和周仰光随着郝妈妈的脚步上了楼,行至二楼,金桐闻到了在张秀才身上闻到的那股异香,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张秀才在死之前来过春华楼。
“把嘴捂上。”金桐冷漠的对周仰光说。
周仰光在京城时就常来这种地方,乖觉的用手捂上嘴,直到三楼才大喘了口气儿,“呼,呼,呼,哎呀天啊,快憋死我了。”
三楼楼梯正对面有个窗户,周仰光赶紧伏在窗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啊,三楼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了”他张着嘴像是呼氧一样大口呼气。
他跑的很急几乎是撞在窗边的,扬起灰尘,正当他享受着小三楼这东风吹拂,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只听脑袋顶上“窸窸窣窣”的几声,头顶上的深红色腐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小半落在了他的嘴里。
只听“嗖”的一声,那一整块木头从窗户边上飞了出去,上面漏了个大洞。
“呸,破破破,这都啥玩意儿啊,你们这春华楼到底多少年没修过了!”他迅速躲到后面,不停的吐着嘴里面的碎木头。
郝妈妈慌了神,“不可能啊,春华楼每年都会有专门的人来修的,这是怎么回事儿。”郝妈妈凑上前去抬头看,一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在金桐身上,给金桐推了个趔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转身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去找人清理。
金桐走上前,站在窗户边缘往上瞅,不怪郝妈妈害怕,这窗户顶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白蚁,这白蚁就像是在这里筑巢了一般汇聚在这个地方。与其说这些白蚁是偶然聚集在这里的到不如果说,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哎,这上面都是啥啊!”
“白蚁。一种专门腐化木制品的东西。”
等到周围的环境都安静下来,金桐躺在芷桑身边。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尸体,而是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观赏台,应该是木质的栏杆,从断裂处能够清晰的看出木材的折痕参差不齐,看起来就如同郝妈妈说的一样,由于年久失修而产生的这种情况。但金桐不这么认为,她伸手给自己架了个小小的望远镜,好让她看的更加清晰一些,从这个角度来看,断裂的地方有一部分偏深色的东西非常抓她的眼睛,如此看来,这个案子是不简单啊。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人都有自我保护意识,春华楼的这个观赏台非常宽,一般情况下来说,这里的女子表演只会站在正中间,距离台子边缘非常远,更别提从上面掉下来,当然,芷桑这次是招婿,走到边缘是有可能的,但是金桐更为疑惑的一点是就算是到了边缘,在边缘栏杆不能承重的情况之下,除非芷桑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栏杆上,否则她绝对不可能从哪个地方掉下来。
这个凶手不简单,他一定用了某个方法让芷桑不得不倚靠在栏杆上面,当然这些只是她的一些猜想,还需要更多的人证、物证去证实。
随后她偏头观察尸体。她还未看出些什么,脑海中突然间出现这位姑娘铁链缠身的昏迷场景,同时,这个空间里面还有一些人手握长鞭,但全部带着面具看不清脸。骤然,她从“幻境”中回到了现实。
就算金桐见过再多的尸体,看见那番场景,也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她沉声问着尸体。
这位姑娘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被刚刚芷桑的过往经历吓得手脚冰凉。
尸体神色非常不好,嘴巴像是有冤屈一样张大,穿过外面这层衣服,身体上有着多块让人看来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痕迹,从那些青紫色痕迹的位置以及受伤程度来看应该是受伤没多久留下的。
此外,尸体腰带上面有些斑驳血痕,金桐突然间想起张秀才脖子上的勒痕,难不成芷桑就是杀害张秀才的凶手?她如是猜测到。接下来,她在芷桑的腰间发现一个金色的药瓶,她打开瓶口闻了闻,刺鼻的气味,是砒霜。难不成死者真的有求死的欲望,那今日她的死亡究竟是不是意外?
死者手里面还攥着一个东西,一副女人家的牡丹金钗。不过她记得芷桑好像从来不喜欢这种奢华的饰物。芷桑天生丽质,以朴素有才华而出名,怎么会用这种俗气的东西,这支金钗问题很大,很有可能是指正凶手的证据。
现在证据链根本不完整,很多东西她看不太清,还是缺乏线索。这种繁琐而摸不透的感觉让金桐觉得很不舒服,她皱着眉支着胳膊,还不舍的偏头看了眼芷桑,心中不免还有些感怀。
“怎么样了啊!”周仰光摇着扇子摇摇晃晃过来了。
金桐支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腿上刚准备用力,忽然感觉眼前瞬间黑了一下,晕乎的又坐在了地上。周仰光也看出了她情况不太对劲,伸手准备拉她,“桐爷,怎么了这是。”
金桐扶着晕乎乎的额头,迷迷糊糊的说,“拉我一把,估计是在地上躺太久了。”
“哎,我就说你别老在地上躺着,这地上多凉啊”周仰光一边拉她一边婆婆妈妈的絮叨个不停,“女孩子就应该注意保暖,你要是生了病,我再找谁帮我断案去。”
金桐冲着周仰光翻了个白眼,“放心吧,爷爷我还死不了。”她现在似乎已经接受了桐爷这个设定,毫不避讳的脱口而出。
“所以,结果怎么样?”
“还没有确定。不过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这位姑娘是杀张秀才的凶手,只不过都是我的猜测,但是还缺乏关键性证据,毕竟现在,死无对证。”
“喔。”周仰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见金桐正在把玩一个药瓶,“这是什么?”
“死者身上的。”
“毒药?”
“她想自杀?”
“呵,谁知道呢!”金桐嘴上说着毫不关心,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瓶子看。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
远处传来不小的吆喝声,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衙役骑马而来,眼瞅着快要撞上二人,两人猛抽缰绳,马儿扬起前蹄掀了金桐一脸的土。
“哪个不要脸的狗官街头纵马。”
金桐向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可对于这种生生给自己塞了一嘴土的行为她是忍无可忍。
周仰光拿的是他们县衙的文书,两位衙役自然知道他的身份,纵身下马给周仰光行礼。
其中一位高个子的衙役说,“周公子,我们是县衙的人,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周仰光点头,示意他们前往。
两位衙役带了仵作上前验尸,金桐和周仰光就在一旁围观。
仵作取出工具麻利的从头到脚细细查看,查完之后躬身下了定论,“此人身上能看出是坠落死亡,不见其他致命伤,至于身体上的其他伤口,回府衙之后我在尸检报告上会再详细说明。”
“这地方管事儿的呢?”高个子衙役问。
春华楼的老鸨郝妈妈听见有人唤她,连忙赶来,“两位官爷,我就是这春华楼管事儿的。”
“现在基本断定死者是意外死亡,我们马上会将尸体带走,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定案之后询问事件相关人员,他们县衙必须要走的流程。
郝妈妈担心芷桑耽误春华楼生意,自然是想着早收尾早好,连忙说,“哎呀,这芷桑姑娘最近总是迷迷糊糊的,应该是累着了,没注意才掉下去的,二位大人辛苦了。”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些银票,“这人的死同我们春华楼没有关系,还请二位大人写公开案件的时候帮我们说说好话。”
最近杨柳镇多了个规矩,县衙的案件皆是公开审理,结案之后需要将案件真相张榜公之于众。郝妈妈担心这件事儿影响了她春华楼的生意,故给这衙役塞了银子。
没成想,这却惹恼了周仰光,“嘿你这个人,你们家的姑娘死了,怎么就同你春华楼没关系了呢?要我说,平台上面的栏杆断了明明就是因为春华楼的修缮出了问题?”
“哎哎哎,这位公子,你可不能诬赖我们,春华楼也是有一定年头了,这出点什么事情哪里有准。”这要是真查出了什么问题,她这春华楼是要封店的,郝妈妈自然也想要为自己的利益搏上一搏。
周仰光不肯放过她,想要为芷桑求个公道,咬死了想让郝妈妈承担责任。周仰光最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赌气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看向旁边的金桐,“桐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金桐此时正握着毒药瓶发呆,她心中万分拧巴,两个想法在她心中无限拉扯。她不想管这闲事儿,毕竟她同死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她脑海中总是会跳出芷桑生前面对的那些铁链,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该为她讨一个公道。
“桐爷,你说句话啊!”
金桐咬着下唇,仿佛在做着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周仰光还未答应,两位衙役却不想纠缠了。他们将尸体放在担架上之后在前面绑上绳子准备用马将人拉着回去。
“等等!”就在他们准备将人抬走的最后一瞬间,金桐突然高声制止,两个衙役回头看她,金桐抿了下嘴,“芷桑的死不是意外!”
案件解决了,现在就等着被她支走的那两位衙役回来拉人了。金桐今天心情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为什么要杀芷桑。”
“金姑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碧溪沉下性子缓缓说,“我们三个同时进的春华楼,就因为她懂点诗文,立马就成了春华楼的头牌,每日客卿不断。”
“太出名了也不好~”金桐宽慰她,随口胡说的只是想看个戏。
“可是我之前听说她在郝妈妈那里接了好多大单子。”
“呦,是嘛!”
“有次我问她,她却闭口不言,不想让我挣钱就直接告诉我呗!”
“嘿!”
“所以你就杀了人?”
“不然呢?”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碧溪自知无路可退,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她梗着脖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副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的自己的表情,“有一次他们交易的时候,我听楼里面的姑娘说,来接见她的都是‘贵客’,那些人带的可都是成箱成箱的金子。”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金桐完全失去看戏的表情,神色一凛,瞪大了眼睛,“你真以为这是个好营生?”
“都进来金锭了,还能不是好营生,一箱子啊!”
“我呸”,金桐真为芷桑感到不值,“芷桑那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吗?”
有时候金桐真的为这些人狭隘的认知感到悲哀,怎么在外面独自混了这么多年,还不长点脑子,那钱是这么好挣的吗!她一直在运气忍住想要上手抽她的冲动,最后忍不住了,拎起她的袖子,拖着人就上了三楼,一把将人摔在那个堆满“作案工具”的房间,“看看,好好看看,那些所谓的金锭子都是怎么来的!”
碧溪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东西,带刺的金属物质在光的照射下泛光,看起来冰冷又尖锐,带着齿的这面对着她的眼睛,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扎进她的肉里。
“唔啊,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么可怕的东西!”
“这些东西芷桑几乎每天都在忍受,你所说的闭口不谈是她保护你的手段你知道吗?芷桑顾念你们之间的情谊,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待芷桑的!”金桐气的说话语速都快了几分,昨日刚在郝妈妈那里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现在又要面对这样一个人,“人之所以为是因为有情感,你如此行径与家畜有何分别,还有一件事,我念在你还顾念脸面没告诉你,芷桑早就已经知道你掉包了她的金簪”
“那她...那她抢了张秀才这件事儿呢,这件事怎么说呢!”
“就因为一个男人?”金桐皱眉,“张秀才有什么好的,一个道貌岸然的色中饿鬼罢了。”
“不许你这么说他。”提起张秀才,碧溪就像是疯了一般说话的模样语气就像是要立刻把金桐吃了。
“喂,你知道张秀才让芷桑怀孕还不准备给她名分吗?”
“为什么这个怀孕的人不能是我!”
“你真是....”金桐长舒一口气,气的直哆嗦,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精神不正常的人,不行,她不能跟这种不正常,不然自己也不正常了。
恰巧此时,两位衙役带着证人回来了,她乐呵的说,“这是凶手,赶紧的赶紧把人给带走。”
人被带走了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做私法交易的郝妈妈,金桐瞬间觉得六根清净了不少。
“哇塞,没想到这个案子真的被我们解决了,我们真是太厉害了。”好不容易收工,周仰光伸了个懒腰,看着正下楼忧心忡忡的金桐。看见人心情不好,他匆匆跑过去,搭上金桐的肩膀,“怎么了这是,处理了这么大的案子居然还心情不好,走,小爷我请你吃饭去。”
金桐捏了捏眉心,“没什么事儿,就是让那个碧溪姑娘气的脑袋疼。”
“金桐姑娘。”
是霜花。
“霜花姑娘。”离开了案子的金桐情绪也稳定了很多,非常客气的给霜花行礼。
“金桐姑娘果然不同寻常姑娘一样,不过....”霜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我这里有一件关于霜花的事情想要同你说。”
“什么事儿?”
霜花看了一眼旁边的周仰光,金桐意会,摆了摆手让周仰光到一边去。
霜花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好久之前芷桑就跟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把这个玉佩托管给我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瞧着像是富贵人家的玩意儿,您和刚刚那位先生见多识广,看看能不能帮帮她,或许能够帮她找到父母也说不定。”
玉佩质地良好,上面刻着只有贵人家中才能使用的云纹样式,看起来确是是富贵人家的东西。金桐指了指周仰光说,“他是京城那边来的少卿,他见的比较多,我能不能把这个东西拿给他看!”
霜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周仰光闻声赶来,从金桐手中接过玉佩,仔细查看,“这不是余尚书家中的样式吗?”
“余尚书?”金桐对朝廷的官职不慎了解,“这位余尚书是个很高的官吗?”
“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芷桑的。”
“余尚书之前的确报官说他们家幼女在上元节的时候丢失,没想到啊,那段时间年纪轻轻都长了白发,没想到啊,芷桑竟然是她失踪的女儿。后来余尚书为了寻找女儿向圣上请辞,寻女去了。”
“该死的人牙子!”金桐的拳头握紧了,“那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位余先生吗?”
“当然可以,我是谁啊,我可是大理寺少卿,包找到的!”周仰光拍拍胸脯,又顺手将那玉佩收了起来。他伸手揽过金桐的肩膀,“桐爷,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走隔壁醉仙居,我请你吃饭。”
金桐还未回话,却听屋外突然间扫气一阵长风,落叶被卷起沙沙作响。紧接着金桐听见了一阵铃铛的声音,她下意识的伸手将周仰光拦住。
“怎么了这是?”
“你没听见吗,外面有铃铛的声音。”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