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完结版小说许锐锋阿大》,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家把手里的活都停一下!”阿大在这一天的晚上出现在工作区时,整个房间里都亮着灯。他高兴极了,冲着眼镜指指点点说道:“我和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这小子!”“将他这个小组的业绩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了五百三十万,五百,他妈的,三十万!”他拍了拍眼镜的桌子:“来站起来。”当眼镜缓缓起身时,我站在门口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狠狠修理他一下,现在好了,连阿勇都面容诡异的看向了我。“看清了么?”“就是他,个人业绩超过了三百万,顶一个组,我光这个月拿他一个人的提层拿了十五万。”“你们肯定私下里琢磨我为什么突然对眼镜这么好,是吧?”“人家一个月让我拿了十五万的提层,我凭什么不对他好?为什么不对他好?”阿大笑的特别开心,最近几个月好...
《一念之间完结版小说许锐锋阿大》精彩片段
“大家把手里的活都停一下!”
阿大在这一天的晚上出现在工作区时,整个房间里都亮着灯。
他高兴极了,冲着眼镜指指点点说道:“我和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这小子!”
“将他这个小组的业绩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了五百三十万,五百,他妈的,三十万!”
他拍了拍眼镜的桌子:“来站起来。”
当眼镜缓缓起身时,我站在门口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狠狠修理他一下,现在好了,连阿勇都面容诡异的看向了我。
“看清了么?”
“就是他,个人业绩超过了三百万,顶一个组,我光这个月拿他一个人的提层拿了十五万。”
“你们肯定私下里琢磨我为什么突然对眼镜这么好,是吧?”
“人家一个月让我拿了十五万的提层,我凭什么不对他好?为什么不对他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最近几个月好像喜事连连。
“还有,咱们盘口这个月又拿回了整个园区的业绩第一,这还是我第一个月见到所有小组都足额完成任务的……”
“你们都牛逼透了。”
阿大搂着眼镜的肩膀,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就像是古代的状元骑上了高头骏马、带着大红花游街似的:“老板说了,今天咱们2号楼可以随意点菜,只要你们点得出,只要厨房有,全上!”
呜!
这群人魔障了一样吼叫着。
阿大却在这个时候高举双手说道:“还有!”
他转过身,没把话说完的看向了门口。
此刻房门才算是彻底打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高跟鞋和一身血红的短裙,白皙如玉的长腿根本不用任何丝袜点缀:“感谢各位对园区的贡献,我,作为整个园区的督导,已经知道了你们在这段时间内付出了什么……”
“所以,我私人出钱让你们放松放松,今天晚上,我包了整个‘前世今生’,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大家还是不要出去玩了,我会让那里边的姑娘过来任你们选择。”
阿大煽风点火的说道:“滚大通铺!”
底下的狗推们已经炸营了,呜嗷喊叫的像是一群野人。
“免费!”
阿大的又一嗓子让整件事都进入了最高潮。
“失算了吧?”
吵闹声中,阿勇冷笑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说道。
我偏过头去回应:“谁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尿性起来了?”
“等一下!”
“都等一下!”
阿大在人群中已经实在压不住这群人的声音里,直接从后腰出掏出了手枪,冲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锵!锵!
连续两声枪响,才让这群人稍微安静了一点。
我却在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的安保,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一动没动,应该是提前说了的。
阿大这时候打口袋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说道:“老板,咱之前答应了眼镜要把他这个月的前给打回去,您看。”
“好,我知道了。”
阿大很快挂掉了电话,没到一分钟,一条信息就出现到了他的绿泡泡上,当他点开了截图,我亲眼见了一张转账截图,那张截图在眼镜眼前扫过后,他摘下了眼镜框,用袖子不断蹭着眼角。
而下一秒,阿大将手机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张截图。
“我说过没有?”
“我说过我是最公平的没有?”
“这回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公司已经把钱打到了眼镜家里人的账户上,我是不是没骗你们!”
提起家里人,原本在兴奋当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刻……
嗵!
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偌大的烟花在漆黑的天际爆开。
我紧盯着空中转瞬即逝的绚烂,还在余光里看到了其他人脸上偶尔闪过的光泽。
“公司规矩!”
“破千万放炮,破亿烟花秀!”
“这个月我们园区的业绩破亿啦!!!!”
阿大张狂的冲着窗外喊着,此时此刻,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王。
但,烟花终究是烟花,它无法永远挂在天际,哪怕能永远挂在天际,带给人的感觉也会改变。绚烂不会始终存在,就像是只要还在园区,无论你经历了怎样的美好,都是一场梦一样。
当阿大转过身,从人群里将不停流眼泪的眼镜带出来,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是吧?”
眼镜用力点着头。
“那下个月也得再接再厉啊。”
“起码,不能比这个月差。”
“这样吧,下个月你们组的业绩定个六百万,怎么样?”
这句话一说完,眼镜那一组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阿大。
阿大像是逮着蛤蟆要捏出团粉的那个人一样,玩命压榨着眼镜的价值,可其他人看到的却是自己完不成任务之后,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阿大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否定自己的决定,马上挥手说道:“吃饭,都去食堂吃饭,今天所有人给老子把食堂吃空,然后去房间里等着你们的姑娘!”
我是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眼看着他们完成任务后长出一口气的疲惫;
眼看着他们得到奖励之后的惊喜;
眼看着他们听到了任务突然提升之后的错愕,最终怔住。
他们在眼镜的逼迫下,应该都没想过下个月的事,此时,却被下个月的任务如同五指山一样压在了头上。
这让我想起了阿大屋里那个为了面子疯狂贷款的杨阳,恐怕她最能理解这种感受,尤其是当还款日即将来临的时候。
“怎么了,觉着没算计着眼镜,不舒服啊?”
芳姨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靠近了我,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阿勇跟在人群身后刚好听见,补了句:“他还能不舒服?这小子奸着呢,给眼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看着人家在刀刃上跳舞,输赢他都不受伤。”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没想到的是,这屋里除了阿勇看出了我的意图外,连没参与会议的芳姨也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芳姨如此问着。
我在所有人都没看见的位置,偷偷在芳姨屁股上拍了一下,流露了一个笑脸说道:“没事。”
是啊,本来我也没事。
哪有布局者把自己扔局里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眼镜这个赢了局的人,却丢了命。
芳姨也喝多了。
没人灌她,是她自己灌的自己。
当我提议把人送回去的时候,阿大给了我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坏笑着冲我点点头。
阿勇借着仅剩的一丝清醒说道:“别想歪的邪的啊。”
我听出来了,阿勇说的肯定不是男女那点事,他想提醒我的是,别打算跑。
芳姨也住大床房,不过是在我住那一层的楼下。
当我进入她的房间,看见的除了很多没拆封的化妆品外,还有根本没打开过的奢侈品袋。
我再一回头,这个女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给我投个毛巾。”
我走进了厕所,投了一个白毛巾出来,将毛巾递给她的时候,这个女人随口说了一句:“东西在抽屉里。”
东西?
我打开抽屉看了一眼。
在里面看到了小塑料袋、针管、锡纸、打火机、烟和……套。
当我抬起头,顺口说了一句:“我听说……”
她可能真喝到无法控制了,躺在床上傻笑着说道:“没错,我是跟老板睡过,怎么了?”
“你要是不敢动和老板睡过的女人,现在就滚。”
男人谁受得了这个?
更何况是喝了酒以后!
我一个猛子就扑了过去,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还在‘咯咯咯’的笑,那表情,媚态,似乎都在宣告着对一切的允许。
就在此时,她冲着我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不用怕,他早不要我了。”
“我不光和老板睡过,阿大,甚至园区里长得好看的狗推我都睡过……哈哈哈哈哈……”
我在这句话之后停下了所有动作,抬起头看着她,看着那个还在笑,却只是抖动没了任何声音的女人。
她好像是疯了。
借着酒劲在耍酒疯。
“不就是新鲜的身体么?”
“这个时代还有谁会在乎感情么?”
“我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尝试过后就会抛弃的女人,你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尝试过后就会抛弃的男人?”
她越说越乱,我都有点分不清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那个抛弃了她的大老板。
“更何况这地方有多少女人?”
“对于他来说,对于他的财力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我听懂了,这话不是对我说的。
“反正他都已经不在乎我了,把我像狗推一样扔在了2号楼里,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着!”
“为什么不能!”
她睁开了双眼,眼睛却始终看着棚顶,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继续说道:“连阿大都在为自己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你以为阿大把你们这些人笼络在身边,真的是兄弟情义啊?”
“他是怕有一天自己也和被抛弃过的其他人一样!”
“那时候起码他身边还有你们……”
我心里急的抓心挠肝,恨不得这个女人语速再快一点的问道:“我们?”
她抬起了头,直视着我的双眼:“阿大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身上有好几条人命,只能跟着园区随波逐流,那个王八操的要是有一天把他给甩了,这个没脑子家伙只能烂在金三角!”
阿大身上有人命,也就是说,只要他回去,被逃回国的、抓回国的人检举揭发出来,所面临的肯定是国内最严峻的惩罚。
这种事在监狱的时候我可没少看见,我还见过亲弟弟把亲哥给卖了,就为了减半年刑期的。
那时候阿大怎么办?
他能做的,就剩和金三角那些倒腾小快乐的军阀一样,带着身边这点人从当‘骡子’运货开始,重新闯一回金三角。
“阿勇呢?”
芳姨似乎还没从酒劲儿里回过神来:“他和阿大一样。”
“老猪呢?”
“一样。”
我把知道的人名问了个遍以后,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拿这些狗推当人。
最后:“那你呢?”
芳姨瞬间醒酒了似的闭上了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随即,用力翻过身将我压在身下,堵住了我的嘴。
这不是云雨。
没有这样的云雨。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男人在我身上不停的索取,还主动将我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是的,她成功了。
她成功的让我闭上了嘴不再询问,然后怪叫着、发泄着,在我身上嘬出了一个又一个红印后,才瘫软的如同烂泥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我,此时的酒才醒。
看向窗外的星辰时,脑子里反应出的都是阿大一个又一个决定。
仿佛他在岗楼上端着枪的画面也出现在了天空里,还能想象到那天我和阿勇出去埋尸体的时候,他可能说过‘要是这小子不老实,就崩了他’之类的话。
这时,我转头看向了进屋时打开过的抽屉,那里面除了之前酒劲上头时在意过的东西外,还有一些钞票。
钱不多,大概两三千块钱。
我没动那些钱,可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动。
……
当清晨来临时,略显困倦的我强制自己醒了过来。
这是专属于我的天赋,只要我在头一天晚上知道第二天需要早起,要么会整晚睡不着,要么,第二天绝对会提前醒来。
从房间里出来时,芳姨还在睡着。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个沉睡中的女人,主动去楼下通过绿皮兵买了一份早餐。
早餐是包子和豆浆,包子十块钱一个,而我买这份早餐花了一千一。其中一千,是绿皮兵的跑腿钱。
等把这些东西买完,我主动放在了芳姨的办公桌上。
这个行为却让同样早起的老猪看见了。
“我艹……老许,你……”
老猪很惊讶的看着我的举动,而我上纲上线说道:“是哥们么?”
老猪没回应我。
我紧接着说道:“是哥们就当没看见,把嘴闭上,好使不?”
老猪继续看着我,没有任何表示。
“你要是觉着我这人不可交,就干脆去大哥那儿点了我。”
我太知道江湖人都怕这一套了,谁要是知道身边人是个点子,一准没人搭理他。
老猪马上表情就变了,解释了一句:“我也没说要去告状啊。”
“那行,我记着你的情儿。”
切!
这是这边的专业术语,就像是他们管往这儿骗人的都叫狗推,管整天陪你聊天的‘养猪’过程都叫‘精聊’一样。
而这个‘切’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落地’。
其实729的整个园区都很正规,有磁卡的员工上班要打卡,下班要写工作日记,所谓的工作日记就是今天有加了多少好友,和多少人正在私聊,有多少人落地。
这份工作日记每天都由阿勇检查,他会逐个翻看每一台电脑上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不能有删减信息,一旦发现聊天记录断层,哪怕不是因为删减,也会被拖拽出去先挨上一顿毒打。
我甚至……在回国之后接到一个女孩打过来的诈骗电话时,因为问了一句‘是不是回不来了’,把那个女孩问的痛哭流涕,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求着我说道‘哥,你就当行行好,能不能往账号里打一百块钱’。
因为这一百块钱也算业绩,起码能保证这一天她不挨打。
我打了。
从我四位数的账户里转出了一百块钱。
当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那个女孩,脑子里想的是,就当祭奠曾经死去的那个自己。
“呜呼!”
小地主一惊一乍的起身时,近乎疯狂的吼叫着,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叮咚叮’的电子提示音。
没到一分钟,阿大带着人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办公区,搂着小地主一通狂笑。
他又得手了。
阿大说,这次小地主弄过来将近四十万。
而我却在企鹅聊天对话框内,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这是我全部身家,亲爱的,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全部身家。
我抬头去看着小地主近乎疯狂的眼神,和阿大高兴至极的目光,愣住了。
园区里的其他人在叫骂‘X他妈的,这小子运气真好’;
还有人在嫉妒‘得,人家今天又能去潇洒了’;
而我,只看见了没有退出登录的企鹅号上,一个远在国内的女人,不断的追问:“亲爱的?你看到我和你说的话没有啊?”
“亲爱的!”
阿勇此时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就想做贼心虚似的抬起头望向了他。
“想偷学啊?”
阿勇笑眯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的跳动速度都快要撞开胸膛了。
“我就觉着你小子行,有心机,放心吧,好好和小地主学,用不了几天,你也能和他一样出业绩。”
阿勇转过身,走到了小地主身边问道:“怎么着啊,今天还带着你这个小徒弟一起去爽啊?”
我在此时默默的摇了摇头,冲着小地主。
“哎,勇哥,昨儿我就说要和你喝点,你也不给面子啊,今儿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要跑,需要足够的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小地主很明显知道这一点,他找了一个话题把话岔了过去。
“给,我能不给你面子么?”
“非要跟我喝点是吧?那咱可说好,酒得管够,不是茅台我不喝。”
“那必须的!”
他们走了。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眼睛男竟然嘲讽得说了一句:“让人撇了吧?”
我没搭理他。
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阿大此时坐在了我身旁。
今天他没光膀子,但身材依然壮硕。
“哥们,你以前在国内混过吧?”
我转过头看向了他。
阿大很自然的说道:“你也不用瞒我,自打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普通的小流氓,被刚才眼镜一刺激,加上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火气,早跟他干起来了。”
“你没有。”
阿大扬起下巴:“还有,昨天在夜场,我听绿皮兵说,你是先出来的,能在包房里憋的住,还能压得了火,你不是一般人啊。”
“以前……当过大哥吧?”
我赶紧摇头:“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
楠楠不在这儿!
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没有我的资料!
应该是楠楠在另一个园区受不了了,又不忍心坑自己家人,才把我骗了过来。而那个园区的人知道我的信息,怕我到了以后不好归拢,干脆一转手直接卖来了729。
这群孙子!
“你要不想说呢,我也不逼你。”阿大笑道:“哥们我当年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对你们这种混过的,亲。”
“瞧好了,今天哥教你两招,保管你出业绩。”
阿大十分正式的坐在了电脑前,嘟囔着说道:“干这个,你不能和小地主学,那小子天生就会泡姑娘,有时候我都觉着他突然间说出的一句话可乐,那姑娘能不笑么?”
“你是个男人,也最了解男人,得利用咱们的优势。”
“在咱们这个园区,装女人去骗相亲网站上那些男的,是最赚钱的,不过,你不能管他们要钱,要知道男人的防范心理很重。”
“得说让他和咱们一起投资,到时候发过去一个连接,也就是‘股转盘’。”
“只要这个臭老爷们敢把钱打进去,那你就算出业绩了,不过,这还不算完。”
“这股转盘是咱们专门找人克隆的股市,只是涨跌由咱们控制。”
“当那男的以为自己赚了钱的时候,必然会想到把钱提出去,他要是提一两千,没问题,你向上申请一下,咱就给他提,过万一概提不走。”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这条鱼不就脱钩了么?”
阿大纠正我说道:“是猪。”
“再说了,脱钩怕什么?”
“钱都在咱们手里了,他爱哪去哪去呗,不过,我跟你打赌,一般来说这男的到这种程度都不会脱钩,因为咱们的软件会在后台提示他……”
“提示?”
“对,提示他由于什么几把原因,暂时无法提款。”
“这时候那个男的就会找你,你就要告诉他,你已经托人了,只要往咱们账号里打个三万两万的,他们就能把钱提走。”
“一头是再着急也拿不到的钱;另外一头,是再交三万两万就能把钱拿出来。”
“反正亏几十万也是亏,还差这三万两万的了?”
阿大用手背一拍我的胸口:“到时候你是不是又多了两条华子?”
我的心在狂跳,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脑袋是汗。
如果我没蹲了整整十年大狱,知道能干过头事不能说过头话的道理,今天就让人算计了,根本逃不过这一劫!
小地主趴在地上死鱼一样放弃了抵抗,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多有刚,而是整个人都懵了。
他觉着自己很高明,觉得能这边忽悠着我、另外一边忽悠着其他几个人,等到时候整个园区乱起来了,好渔翁得利。
甚至,他和我说过的话没准都是真的。
可说到底,这小子还是一个骗子啊!
对于骗子来说,不管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那都是渴望着收益的。
他请你吃饭、请你进嗨包、请你睡大床房,不就是期待着把你心思说活那一刻么?
而我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只是嘴硬,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直到今天早上,才询问了对方获得现金的可能性。
小地主多损啊?
明明和别人已经解决了现金的问题,却告诉我不可能把现金搞到手,不就是等着我内心焦躁,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的那一刻么?
一旦我决定拼了,冒死去和绿皮兵比脚力,被抓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就可以趁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嗯!
嗯!
我窝在地上,冲着小地主不停哼哼,自己都能听见那野兽发怒般的低鸣。
阿大却在我旁边一个一个的顺着工位上的所有人走了过去,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时,就会把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最终,我这一排第四个人在被阿大碰触的时候猛然哆嗦了一下。
阿大和满意的回过头,连审都不审,抡圆了手里的棍子——啪!
一棍子打在对方腰腹之间,将其瞬间击倒。
嗵!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没准肋骨都能打断几根。
万幸,那小子当场晕厥了,这要是还清醒着,一定是声嘶力竭的哀嚎。
“阿勇,小地主好像想当猛男,你得成全他啊。”
阿勇狞笑着看向地上的小地主,阴冷的回应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猛男。”
突突突突突突!
他都不打小地主,手里的电棍直接顶在了对方腰眼上,按钮一按,死鱼一般的小地主马上有了反应,连卷缩带打滚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什么人性?
什么道德?
在这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电成死狗。
“我错了!”
“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地主被电的满嘴流口水,鼻涕一把一把淌,拳在桌子下面靠着电脑机箱不断磕头。
是真的磕头。
邦邦作响那种。
阿勇蹲下身行,用电棍敲打着桌子腿,很认真的回应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大哥让我问你,这个聊天群组里,除了你还有谁。”
小地主扛不住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同时,我也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和他完全拧成一股绳。
我慢慢挣扎着起身,一边痛恨早上为什么和他询问现金的事,一边拎着板凳走了过去了。
在阿勇威胁的目光中,伸手一把从桌子底下把小地主脖领子拽住,用力拉了出来。
“我X你妈!”
刚刚拽出,我便抬起膝盖冲着他脑袋顶了过去。
我只能这么救自己,我得让小地主知道,如果他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地主被一膝盖撞的头脑发晕,紧接着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磕向桌角。
“艹!”
吱!
哐!
整张桌子被撞击的在晃动中向后挪了几寸,小地主脑袋另一边顿时鲜血崩溅的又多了一条长条伤口。
这是轻伤。
皮外伤。
常年混迹江湖的我太知道人体脑袋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上的骨头是人体最硬的骨头,其中,头盖骨最为坚固。我那两下,看似凶恶,实际上不过是让他的皮肤破裂,仅此而已。
阿勇站了起来,撩开自己的话衬衫,打裤腰带上拔出了手枪威胁道:“老许,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让他出出气吧。”
阿大此时拦了一句:“我要是让谁这么耍一通,也得把心里的委屈撒出来。”
他微笑着看向阿勇:“不然你不也得动手么?”
我骑在了小地主身上,一言不发,粗重的呼吸好像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牛。抬起拳头砸向他下颚的那一刻,园区里的很多人都以为我想要他的命,可我却很清楚,这一下只会令其陷入短暂的昏厥。
砰!
一拳。
小地主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可我不能停手,否则,就不像是一个暴怒中的江湖人。
砰!!
第二拳!
我一次次锤打着小地主的面部,当阿勇看到小地主躺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喊:“你给老子停手!”
我依然没有理会的在继续挥动拳头……
锵!
阿勇将枪口举起,冲着棚顶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那一秒,我猛然间抬头看了过去。
阿勇后来跟我说,就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了我是那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是真想冲过去把枪抢过来,将着一屋子人渣通通搞死。
“是不是虎!”
阿大过去一巴掌打到了阿勇的后脖子上,咒骂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呵斥声、询问声此起彼伏,等绿皮兵冲了进来,阿大赶紧凑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了绿皮兵的兜里,用中文解释着。
“误会,我们吓唬员工的时候,走火了。”
十几个绿皮兵端着枪瞪向了阿大,这些被称之为‘安保’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园区里狗推们的死活。
“阿大,大白天开枪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应该知道。”
“在729,除了有员工逃跑之外,即便是商务公司也不允许随意使用枪械,让你们配置枪械原因仅仅是为了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你清楚吧?”
阿大回头瞪了阿勇一眼,回过身,却十分恭顺的说道:“清楚,清楚。”
“那你往我兜里塞钱是什么意思?”
阿大笑嘻嘻的说道:“罚款,我们自愿交的罚款。”
“这次的事,上头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处罚,所以啊,这笔钱我们不敢收。”
阿大见他正往外掏钱,连忙摁住了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东南亚人说道:“那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处罚员工的费用,就是地上躺着那两个,那两个必须送上八楼。”
他们不是人。
一点人性都没有!
阿大扯碎了那个女孩的T恤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就贴了过去。
我听见了屋子里不断传来的笑声,才回过头,小地主坐在旁边正咽着口水。
“别碰我!”
“我X你妈了个X!”
那女孩疯狂的咒骂着,想尽一切办法蹬动双腿,她在用力挣扎想要躲开这些屈辱时,那个被打倒在地上男孩,正不停的弓起后背要往起爬。
碰!
碰!
碰!
啪嚓!
我眼睁睁看着几根木棍轮番落在他的后背上,甚至还看见其中一根木棍被直接打断后,那个男孩终于趴在了地上,他即便被打成了这副模样,依然一边吐血一边伸出了脆弱无力的手。
结果,那只手被狗腿子抬腿踩在了脚下。
阿大把那个女孩扒了。
我在下一秒转过身闭上了眼。
但我没办法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惨叫的声音,和那群混蛋的笑声一次次进入了的我耳朵。
“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我他妈让你一次看过瘾!”
阿大干了什么我实在不忍心看,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又将眼睛睁开了。
“去,把所有主管、组长都给我叫来!”
这句话传出,小地主摩擦着双手满脸腌臜的走到了门口。
狗腿子打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王八蛋,你早就等着呢吧?”
小地主回应了一句:“昨儿晚上我就警告过他们了,没招,不听我的啊。”
“艹!”
狗腿子一点好脸都没给小地主,紧接着冲着整个大厅一挥手,又有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个大厅内总共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小组长,而小地主就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这些组长头上有一个主管,估计这栋楼里还有其他和这个屋子一样的房间,几个主管归一个总监管,那个总监,就是阿大。
弄明白了这些事,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些组长每一个人的长相……
至于为什么要记这些……
因为我想跑!
这地方是真的没法待,他们根本不讲理,别说理了,这群人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人家小两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被这群人拎走就是一顿祸害。
监狱也没惨到这个地步吧?
监狱还有规矩呢!
这儿比黑狱还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当所有人都完事,阿大拎着没系的裤子蹲到了那个男孩身旁。
狗腿子一把拽起了他的脑袋,阿大问道:“你还要她么?”
“我这个人最公平,绝对尊重个人意愿,没关系,你要是还愿意要她……那也听你的。”
“不过咱们先说好,接下来进屋的可就不是这些组长们了,得先让所有兄弟们尝个新鲜,然后就是外边的那些绿皮兵,最后,你要是实在想不开还想要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咱们园区有夜总会,里面啥姑娘都有,等你挣了钱去夜总会里面,200一次,你想要几回都行。”
噗!
有气无力的男孩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力气,才将嘴里的一口血水吐在了阿大脸上。
阿大并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我却在此时看见周围的人见阿大笑了以后,纷纷都在往后撤。
阿大从旁边一个后撤的人手里接过木棍,望着眼前这个连眼皮都挣不太开的男孩说道:“乐意玩嘴,是吧?”
“今天我和你玩到底。”
他用木棍的一头,直接怼到了那个男孩嘴唇上,嘴唇当场就崩开了,我眼看着一股子血窜了出去。
“牙长得还挺结实。”
阿大吧棍子递给了一旁的狗腿子,扬起下巴说道:“明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不想看见他还有和别人一样的两颗门牙。”
狗腿子一阵坏笑,抓着那个男孩从房间走出,在走廊里拖拽着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屋。
此时,刚刚完事的小地主回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吧,看戏可是算在你的工作时间内的。”
我看了一眼小地主刚刚得到满足的脸,问道:“那男的被带哪去了?”
小地主回应道:“放心,死不了,在咱们这儿,所有人都是园区的财产。”
“不过勇哥和正常人爱好不太一样。”
“咋,你也好这口啊?”
我赶紧转回了头,多一个字也不想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在看小地主行骗的整个过程。
他的诈骗手法特别简单,和‘阿大’申请了开网页后,开始在各大相亲网站上寻找中年女子进行聊天。
每次不多聊,只是非常简单的说上一两句之后,便以‘开会、看诊、动手术’等等理由主动断开连接,造成了自己非常忙的假象。
紧接着,还会在空间或者朋友圈发一张外国医生正在做手术的照片,配上英文版的‘今天排满了,估计下班的时候会累死’之类的文字。
别说是被他骗的人,我就在小地主身边坐着,都差点以为这小子就是个大夫。
当然,今天的小地主依然没有开出单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小地主和我说,这个阶段叫‘养猪’,得先把猪‘养肥’,等对方完全信任你了,才好下刀。
我又问怎么才能证明已经养肥了。
小地主神秘的一笑说道:“女人嘛,她的心思在没在你身上还不知道啊?”
“如果有一天你在不同时间段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被秒回了,那就说明她已经上头了。”
除此之外,我还在园区内看到了另外一个出了业绩的人。
“芳姐!”
“我这儿有一头猪差不多了。”
这时,一直在边上修指甲的芳姐走了过去,由于那人就在我不远处,所以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芳姐拿起了耳机,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将语音发了过去,当接通那一刻,芳姐极为自然的说了一句:“喂,老公?”
我瞬间一阵恶寒!
因为我想起了刚在泰国机场落地时,楠楠发来的那条消息!
她,也是这么叫我的。
楼下的绿皮兵是十五分钟巡逻一次。
楼内每个楼层都有绿皮兵把守,阿大他们会在没睡的时候,由阿大、阿勇分别带队,再间隔每十五分钟巡视一次楼层。
也就是说,我逃跑的空隙,只有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内,要搞定螺纹钢,不惊动守卫,还得能出现在隔壁衔接楼六楼的楼顶。
我盘算着……
盘算着……
光盘算有个屁用!
那螺纹钢我搞不开!
那焊接点更是没戏!!
除非……
我回头看了一眼,今天小地主不在,他去616睡地板了,睡在通铺上的我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在闷热的天气里变成了哑巴。
该怎么办呢?
“哥。”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年轻趁着夜色凑了过来。
他蹲在我床铺边上,抱着双腿说道:“我快开单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这他妈是个来找我聊业务的!
他以为我跟着小地主连开两单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竟然来找我取经了。
“带你的人呢?”
那小男孩看向了窗外:“人家今天出业绩了,在外面潇洒。”
很明显,他也知道了不少园区里的事,起码知道了开单的人可以出去潇洒。
“我啊……”小男孩兴奋的说着:“在网上找了个干建材的人网恋,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货是结了婚以后去网上撩骚的,不过我没揭穿。”
“最近这家伙和我说他资金紧张,我就装作不差钱的样子,很随意的往朋友圈里发各种钞票、蹦迪的截图,他还以为我是款姐,总是追问我到底干嘛的。”
这小子挺有心眼,我问了一句:“你告诉他了?”
“那哪儿能呢!”他说道:“我知道钓鱼之前得先溜鱼,我就问他,你到底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查家底?一句话就给他问没电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像是期待光明的未来似的,不由得开始有点替他担心。
“哥,你说我明天切他,合适么?”
“只是,这小子视乎防备心思有点重……”
面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的小年轻,我竟然有点放松了:“能防备心不重么?”
“一个没见过面的网恋,你要不给他砸瓷实了再切,还不把人给惊跑了?”
“就像这个园区,每个窗户都有螺纹钢焊接,他们要是没有这套防御,2号楼里还能有人啊?”
我刚露出笑容,整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竟然是个家伙解决了困扰着我的问题:“也不光是螺纹钢的事,要只是螺纹钢焊接还比较简单,关键是门外那些端着枪的兵。”
“你说啥!”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比随手买了张彩票就中五百万还让人兴奋。
“哥……”
那家伙十分恐惧的看着我,因为无法看到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扭曲。
“没事。”
我尽可能的平复着心情,慢慢坐起身,看着他问道:“刚才你说这螺纹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什么意思?”
“螺纹钢是焊接,并非和窗口的一体结构,只要是焊接的,就一定或多或少有着缺陷,比如裂纹、欠焊、夹渣和气孔等……”
我实在等不了,但依然极力控制者表情问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就是说,焊接接口无论多结实,都可以根据焊接情况进行点对点的暴力破坏。”
“只要给我时间,有足够的保护,在用力蹬踹下,几脚就能踹开;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哥,你问这个干嘛?”
这小子一下抬起了头,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知道,只要在问下去,或者稍微引诱一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又怕才得到答案,转头就让人给卖了。
只能硬挺着撒谎道:“多学点知识。”
这纯属放屁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信,他更不可能信。
这小子坐在了我的床榻旁边,盘着腿,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说道:“哥,外面的天气每天正午时分都是最闷热的时候,这破地方也不可能找到咱们国内那么专业的焊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有一根雪糕,可以长时间放在焊接口,在热胀冷缩的环境下,就能加大螺纹钢焊接口的缺陷。”
“然后再进行破坏,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
雪糕!
“多久?”
我还是着急了。
急不可耐的问着。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似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你要跑!”
我用力瞪过去的目光带着杀意,将这小子全部的话语都瞪回到肚子里的时候,紧接着,这小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他很聪明,随意着说道:“不可能的,外面那么多守卫,怎么可能跑得掉。”
然后靠坐在墙壁上,方便随时观察其他人的压低了声音:“哥,带我一个。”
“只要能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
接着又大声说:“别费心思了,还是帮我想想明天怎么切那个搞建材的吧。”
我没应声。
眼睛死死盯着窗口。
那儿是唯一的希望。
而此时我有多希望小地主兜里能剩下个仨瓜俩枣的,可以购买用来破坏螺纹钢焊接点的雪糕。
不。
我还缺少了一样准备,那就是对园区外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现金的支持。
缺少了这两样,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也跑不掉。
可是,去哪弄点钱呢。
天色在我迷迷糊糊的思考中,逐渐亮了起来。
等房门打开,阿勇来大通铺房间接我们这些人去上班时,昨天晚上那个小年轻竟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屁颠屁颠跟在了我身后。
阿勇看到这一幕,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似的:“我艹,还特么挺吃香啊。”
他以为我和监狱里那些养小孩的人一样,惦记着的,是一夜春风。
自从小地主打大床房出来时,手上带着咬过伤,他就已经在这么觉得了,眼下,只不过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我们所有人出现在桌面上铺满了电脑的办公区时,我没想到的是,小地主竟然把我给卖了!
夜幕下,汽车缓缓从园区开向了勐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整个勐能都在大兴土木,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村,要大变样似的,随处都在挖地基、打混凝土。
看到这儿,我回头瞧了一眼阿勇。
那时,他坐在军车的后座上,正掰下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我。
“这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把园区开到729了?”
我知道了!
勐能这破地方想要发展,就只能靠外面搞来的投资,那么谁会闲的没事跑那儿投资去?
凭什么啊!
凭赌?
有钱人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不香么?
凭女人?
澳门铁塔下的爱情,挑好的也才三千。
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只有干灰产的,才会到这儿来!
因为他们需要庇护,还舍得建设,更不惜往里砸钱。
那对于勐能的管理者来说,怎么可能不保护他们呢?
不然,他们的军费从哪出?
还跟以前一样,开荒种毒啊!
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早就不是夜场一开灯遍地针管的时候了,这时候连漂亮国都开始玩冰了!
那,还有什么必搞电诈的更赚钱么?
还有人比搞电诈这些人更舍得花钱么?
没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一凉,接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见的仿佛不是一个地区的发展,而是自己的死路。
要是真按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整个东南亚的魔窟想要被捣毁,就只能和以前的金山角一样,依靠周边的国家不断地给他们压力,通过舆论来让他们自己醒悟。
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还得有多少人被害啊?
我强行将鸡腿吞咽了下去,阿勇说了一句:“咋,这几天光吃窝头和酱油汤寡坏了吧?”
“不对啊,我记着小伙不是请了你一顿么?”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也是,咱们那些话术电脑里放的哪哪都是,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自己开了单,不就能出去潇洒了?”
我是不学么?
我他妈能学么!
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是工地当小工的。等我把照片给这孙子发过去,芳姐那照片顿时给他馋坏了,我都怀疑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他他妈能骑我身上来。
结果一接触,这小子老妈瘫痪、跟着老爹在工地赚钱给老妈续命呢。
这你让我怎么切他啊?
他还一个劲儿的跟我保证,只要把他妈治好了,买房子买车都不是问题,更是主动的发过来一个520的大红包,说‘千万别嫌少’。
我去你妈的吧!
当场就给这孙子拉黑了,结果,第二天,这小子换了十来个企鹅号过来加我,道歉的话是一遍一遍说,还说知道我不是个物质的女人,不应该上来就发红包……
我特么……当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我就不是个女人!
第二个。
这个稍微有点钱,也聊的不错,就是……这哥们的套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不等我搭理他,每天早中晚的问好,对我体贴备至、无比关怀,最后给我都干恶心了,我终于问了一句:“哥们,你哪个园区的?”
打那开始,他得愣了一个小时,终于回了一句:“老街。”
艹!
碰上同行了。
还没等我找第三个,小地主上来就给我卖了,这不,刚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就出来打拳了么。
听我说完这些,阿勇笑的啊,扶着前边座椅直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哈哈哈,你小子是真不适合敲键盘。”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聊天记录他们每天都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可隐瞒的?
呲。
汽车一脚急刹,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外,放眼望去,酒店门外全是军车,那一个个的,都是端着枪的绿皮兵。
“七哥!”
“@#¥@!%”
这群家伙连鸟语带中文的和七连长打着招呼,而七连长却始终坐在车上,没往车下走一步,最多就是把脑袋探出去随口嬉笑怒骂着。
不是他不下车,而是我阿勇在车上还没换完车上那身绿皮呢,刚才光顾着吃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七连长领着我们走入了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一进去我都恍惚了,我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东南亚,真有点澳门的意思。
大理石的地板,通体鎏金的佛像,满是水晶的大吊灯和顺着墙壁往上转的旋转楼梯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这酒店在我们老家就算降个档,也得算七星。
“少说话。”
七连长把我们带到楼上时,偌大个宴会厅早已经开始大排宴宴,众多桌面扣着白布,席面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七连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带我们坐下,指着桌面上的东西说道:“随意。”
我和阿勇对视了一眼,恨不得先去厕所扣下嗓子眼,早知道这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刚才冲个烧鸡使什么劲啊?我俩差点没把鸡头嚼喽!
总算是又见着纸醉金迷了,我根本不管不顾,站起身来抓起一整只奥龙,在头位置‘咔嚓’一掰,虾头往阿勇盘子里一放,伸手掀开壳直接抱着啃。
去你妈的,老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管吃相啊?
阿勇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怎么和没吃过饭似的?”
话音落下,他也掰下了一个差不多有七连长脑瓜子那么大个螃蟹的蟹钳,我瞅着那吃相不比我俊美多少。
我俩造上了以后,外边那些绿皮兵陆陆续续进入大厅,等这帮人向威虎山的土匪一样吊儿郎当入座,主角才姗姗来迟。
是的,到这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终于见到了此处的大魔王。
他说,他姓乔。
他说,他会为整个勐能的经济发展奉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他说,他会为军队改善条件,让每一个营房里都有空调,都有可以饮用的自来水。
他还说……
吃好喝好。
我亲耳听着他感谢了军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停付出……
最后,他祝愿勐能的发展能越来越好。
那一刻,有士兵推来了一面铜锣,老乔拿着裹上红布的锣锤敲了上去——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士兵在这一声之后开始放声欢呼,下一秒我懂了。
一群士兵冲了过去,开始在整个大厅的现场组装八角笼,一面面铁网立起来的时候,阿勇拦了我一下,说道:“别他妈吃了,吃太饱一会上擂台该挨收拾了。”
你们信命么?
我信。
我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刚,不管去了什么地方,你都是那个。
甚至,当那台小面开进了园区之后,我脑子里还琢磨一定要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个穿花衬衫的,好赖不计,也得揍他一顿……
“我不去,我不去!”
“我不去!”
嘡!
一声枪响传来。
我惊讶的回头去看,竟然是那个上车后跟我搭讪的小伙下车以后就往园区外面跑,刚跑出没来及关闭的大门,站在墙头岗楼里的士兵就架枪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在我眼前,鲜血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面流淌。
这小子从出国到现在怕是连24小时都没活到……
我忽然觉着,命这玩意儿不信也行。
“都他妈听好了!”
“我叫阿大!”
说话那个,可能是南方人,却有点南人北相,一身肌肉块子特别明显,除了没有腹肌之外,这小子身上的肌肉已经练到了不用特意去挤,随便一动就能让人看出来的程度。
“是你们的总监,这个,是芳姨,是你们股转盘的主管,而你们,则是公司的财产……”
我正在那儿听着,莫名其妙听见了几声猪叫,扭头去看的瞬间,就看见有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用铁钩,勾着尸体走了回来,拖拽出了一地的血印。
“公司把你们从国内弄过来,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了几十万,如果你们家里有钱的,赶紧打电话让家人把赔付交了,钱只要交了,你们就自由了。”
“家里没有钱的,就只能去挣,什么时候挣够了钱,把欠的钱还上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自由身,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放你们走。”
“公平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公平’就是阿大的口头禅。
在园区内不光没有公平,更没有道德和人性!
至于股转盘,是他们从国内招来的黑客根据股市制作的一个克隆盘,专门杀猪骗人做投资的。
而我们这些人,要去做的工作就是整天敲键盘和鼓捣手机,俗称杀猪盘。
“听明白没有?”
阿大‘嗷’就是一嗓子,将我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抽离了回来,但余光中,那具尸体却被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拖拽到了一个凉棚之下。
凉棚里,有一根自来水管子不断冲刷着地面,里面几个士兵连拉带拽将尸体抬到了一块铁板上,斧子、菜刀、切割锯齐上,眨眼之间就在鲜血喷溅中把人给卸了,紧接着,这些卸下来的肉,都扔进了猪圈。
哕!
我当场弯腰吐了出来,感觉肚子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吃过一口猪肉。
是的,猪在吃人。
一口一口,将肉块撕咬下来不停咀嚼。
“说话!”
谁还能说话啊?
还怎么说话啊?
我是混过社会,是砍过人,可我没见过着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就是我到了园区第一天没有经历杀威棒的原因,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而楠楠。
我也不敢问了。
当你看见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整个园区里晃悠,还人人手上都有枪,就算是你拿过自由搏击世界冠军,也保证不敢多嘴。
“大哥,那今天还用饿着他们么?”
狗腿子回头看了一眼阿大后,如此问着。
阿大光着膀子,下身穿了一身绿色多兜迷彩裤回应了一句:“凭什么不饿着,不饿着对其他人公平么?”
“都带屋里去,今儿先饿一晚上,明天看看这几个先来的猪仔表现怎么样,再决定给不给放饭。”
猪仔。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记得以前看‘黄飞鸿’电影,里面被外国人拐卖出去的同袍被他们称呼为猪仔,没想到啊,竟然有一天被人把这个词用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是被人用枪架着送入园区楼的,但,这一路上没人看前边,我,及另外的两男一女全都回头看着猪圈,脑袋里全是平时被当成食物的猪对尸体的撕咬声。
那种恐惧……
那种威慑力……
后来都离开了勐能,我才听另外一个园区的人说,说勐能729园区是军方园区,是这边最黑的园区。园区周围驻扎的是部队营房,这群家伙没人性不说,还扎针,有些人都心理扭曲了。
最后,当我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扭曲的不止是人,连所待的2号楼都在扭曲。
对,我进的这栋楼,被称之为2号楼,而我进入的房间,至今都被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是6楼16号。
在这儿,没有带7、4、13、18的房间,不知道是老板迷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些数字都没有。
“进去。”
当16号房间的房门被打开时,我们所有人全在枪口的威逼下走了进来,这间屋子没有灯,所有人都或蹲或坐的待在地板上,唯一能照明的,是月光。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窗口查看,直到看见窗口全被麻花钢焊死,才皱着眉转身。
“别看了,没用的,又跑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衣服垫在屁股下面,但上半身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烟头刚刚烫出来的伤。
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时候才敢开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大哥,这是哪儿?”
爱说话的男人看向了窗外:“这儿?”
“这儿是诈骗园区,瞧见你面前的这些人没有?”
“全都是被骗到这儿来的。”
“我们所有人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没有开单。”
另外一个男的张嘴反驳道:“别放屁!”
“小地主你才是没有开单吧?老子是他妈不愿意骗人!”
那男的也不反驳,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硬~”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本来就脸色刷白的女人紧紧抓着自己男人的衣袖,眼神中全是慌张。
他男人却显得缓过来不少,冲着小地主继续询问:“那他们把咱弄来干啥啊?”
小地主斜了他一眼,不太爱搭理的说道:“干嘛?”
“打个板给你供起来,一天三顿香给你磕头,管你叫祖宗。”
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的人都笑的,他们的笑听起来很别扭,不像是在嘲笑任何人,特别像嘲笑自己。
我眼看着那对小情侣缓缓蹲在了墙边,那男的甚至怕自己女人坐在地上凉,让她坐在了腿上。
小地主冷眼旁观,随口说道:“哎,哥们,劝你一句,赶紧和你媳妇分了,要不然啊,害人害己。”
“什么意思?”
已经缓过来那男的马上瞪起了眼珠子,就跟被谁侵犯了似的。
小地主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说道:“爱信不信,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哥们,我看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要跑啊?”
“我跟你说,咱们都是朋朋友友的,如果有了好路子,能跑出去,一定得带着我啊!”
夜幕降临,进入‘无单房’616的我靠在床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晚上的伙食是玉米面大饼子和酱油汤,和刚进看守所、案子判决书还没下来的时候差不多,我倒是还能接受。
可吃完了饭,小地主的一句话,让我将脑袋侧了过去。
监狱里有句话叫‘不怕你坏,就怕你鼓捣人’,鼓捣就是蛊惑的意思,指你给别人画道,让别人去越狱,然后自己举报立功,好减刑。
小地主这几句话还真让我听出了点监狱的味儿,这一出我在那地方学过,号子里的老人儿经常把‘宁做过头事、不说过头话’挂在嘴边,就是在防着这个。
“这是人待的地儿么?”
“你不想跑啊?”
这话是我说的,压低了声音,在小地主耳朵边上说的。
那一秒,我看见小地主的眼睛亮了!
他满眼都是贼光的看着我,估计是拿当成那些刚入社会的小孩了,不对,这个小地主也不过是个二十四五岁还好给别人当哥的小孩。
“你想咋办?”
他的声音更低,话语在别人听来就应该是‘区区区’的声音,绝对听不出个数。
“不知道啊,我还没摸清路数呢。”
我一个在监狱里待了整整十年,因为涉黑涉恶一天刑期都不减的老炮能让你给忽悠了?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勐能以后,我全身警戒性都提升了,甚至每一句话都带着套,乃至于后来园区里的人在背地里给我起了个十分响亮的外号,叫‘老阴比’。
而这儿,就是我的开始。
小地主不知道盘算着什么的说了一句:“真把这儿摸清了,别忘了给哥们个信儿,我他妈早不想在这儿待了,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这句漏洞百出的话在我听来和放屁差不多,当我默默的又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嘀咕了一句:“要是有张床就好了。”
小地主顺着声音回应:“忍忍吧,过几天啊,哥带你住大床房。”
打这儿开始,我才算是第一次理解了729的规矩。
在这儿,不开单的男人,刚进入园区时,有一个月的学习期,就像是网游里的新手保护期,这段时间内没人碰你,不过就是没有好的生活待遇。
一个月之后,你要是开了单,卡里有了钱,就不用吃大饼子和酱油汤了。
楼上有食堂,专门有厨师能给你煎炒烹炸,你就说想吃什么吧,只要单子开的够大,就算是想吃新鲜猴脑,这帮人都敢给你弄来一只猴子,现场让你用勺子吃。
可开完一单之后,新手保护期就没有了,一个单子,能保证你一周之内可以随意摸鱼,当然,这里是指万元以上的;如果是小单子,比如卖茶女的千儿八百,那只能保证当天。
一周后,再开不出单子来,就得进616睡地板砖;一周零一天开不出来,小地主的原话是,就会有人请你坐‘电突突’。
电突突是个什么,我没仔细问,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接下来的一周你不光没开出单子,还懈怠,那就对不住了,各种酷刑你就去尝吧,小地主说,园区里还有专门的水牢。
甚至,勇哥会赏你一个十分暴虐的一夜春宵。
听到这儿,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那个什么勇哥敢把我叫进房间里,我特么就和他同归于尽,爱怎么着怎么着!
天亮的时候,我依然没睡,在地板砖上拔的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当被勇哥那伙人打开房门时,我直接冲向了厕所。
勇哥也没拦着,只是默默跟到了厕所,站在门外说道:“遭不住了吧?遭不住了就快点学,开了单要什么有什么,不开单,等进了小黑屋,你会知道连上厕所都是一种奢侈。”
等再出来,我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且浑身无力的自己有些心疼。
老子混江湖也好,进监狱也罢,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真想转过身去照着那个勇哥的下巴狠狠砸一拳头,然后面向冲劲厕所的所有枪口大喊一声:“去你妈的!”
“走啊!”
勇哥掀起衣服挠肚皮的动作阻止了我,他腰上有枪,这枪我认识,是小作坊里产的仿54,可这玩意儿只要叫枪,就能瞬间要了人的命。
我还不想死,起码现在不想死,我得找到楠楠,大嘴巴子抽在她脸上仔细问问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被勇哥推出了厕所,顺着电梯再次来到满是电脑的房间时,重新坐回到了小地主身旁,并按照他说的方法去操作电脑。
“勇哥,我申请开网页。”
这也是我说的话,因为在这儿不说不行,我实在不想继续睡地板了。
“想通啊?”
“想通了就好,你说我们这群人谁愿意打你们?还不是你们想不通么!”
勇哥坐了过来,在键盘上鼓捣了几下出现了输入密码的框,然后他说了一句:“转过去。”
等我把身体转过去大概两秒钟之后,就听见了键盘声响:“好了。”
再转身,这台电脑已经可以打开网页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国外医疗和云南医院方面的合作信息,找到之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截图放在桌面上摆好,随后打开了一个名为‘爱情乐园’的相亲网站,刚刚注册好了一个账号准备填写信息时,勇哥说了一句:“记得填云南。”
小地主补充道:“咱们这儿的网、电都是国内供应的,国内为了防止诈骗还时不常的就给咱们断网断电,所以啊,你填云南不容易被显示‘异地登录’,‘异地登录’可是要封号的。”
其实不止是云南,什么香江、老奥、宝岛的IP地址都有诈,但,能将IP地址改成那些地方的园区一般都有牛叉的黑客坐镇。
在东南亚,牛叉的黑客可是稀缺资源。
“老许,我这个上套了!”
我这儿正忙活着,小地主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拉了过去,当我扭过头的一秒……
当他按照惯性回弹,壮汉已经欺身冲了上来,阿勇凭借着常年训练出的下意识反应用脚蹬住了对方腹部,这才让对方第二拳轮空,那拳头就擦着他鼻子尖划过。
“干他!”
“弄死他!!!”
底下乱套了。
七连长紧张兮兮的盯着擂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绿皮兵一个个高举着拳头放声呐喊。
我都听不出他们是在给阿勇加油,还是在给壮汉喝彩。
再一抬头,擂台上的景象已经变了。
阿勇又被壮汉击中了一拳,只是一拳,就把他打的眉骨破裂,鲜血顺着眼角往外淌,半张脸上全是血,连绿皮军装都染黑了。
紧接着,阿勇身体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堆了下去,壮汉拎着他的手臂跟抓小鸡子差不多还晃悠了两下。
正当他要转身欢庆自己的胜利时,阿勇从逛荡着的模式下忽然暴起!
他连另外一只手都不要,左手伸出二指趁对方不注意直接扣向了壮汉的眼睛。
在这儿,想活下去你只能玩命!
噗!!!
两根手指头都扎了进去,犹如两根钢筋,疼痛的刺激让壮汉马上松开了阿勇的手腕。此时,阿勇才算是摔落到了台上。
紧接着,壮汉开始对着空气胡乱抡动拳头,一拳拳都是破空之声,最后一拳甚至砸到了旁边的铁丝网上。
阿勇在所有观众屏住呼吸的情况下静悄悄起身,摸到壮汉背后纵身起跳!
“他在你身后!”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嗓子,等壮汉听见也反应不过来了,阿勇将双臂舒展,照着壮汉两侧耳骨,直接平拍了过去——啪!
双峰贯耳!
这一下打完,壮汉连反应都没有,如同一座大山般倒下。
原本躁动的台下全安静了。
阿勇站在擂台上,行尸走肉般并没有庆祝,只是揉着被砸破的眉骨冲倒下的壮汉身躯吐了口口水。
“吐!”
一口带血的粘痰直接落在了那个壮汉脸上,他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下了擂台。
“第二场,七连胜!”
七连长乐的直接蹦了起来,在原地转圈。
“赢了!我他妈终于赢了!”
服务员穿着旗袍,一个个出现,他们在二营的桌面上将成捆的现金拿出来十捆摆上托盘,然后走到七连长旁边,都放在了他脚下,将其堆成了小山。
七连长看着阿勇冲自己走了过来,直接拿起其中的一捆塞进了他怀里:“好样的,兄弟!”
转过头,七连长又去庆贺。
阿勇此时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当初我开枪吓唬你的时候,这个逼,可不是这态度。”
我看着七连长近乎疯狂的炫耀,冲着二营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胸膛,黑猩猩宣誓主权一般的发威,我发现在这破地方失去灵魂的好像不光只有我们这群猪仔和管理那群人渣,连同他们也变味儿了。
当然,我看到的还不止这些。
我还看到大门口处始终有至少四个人把守,厕所位置的偏门也站了四个,其中守卫最多的,就是老乔身边,那儿有一群端着枪的绿皮兵将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跑是不可能了。
此刻,七连长终于发泄完的走了过来,冲着阿勇说道:“今天晚上,不管你要玩什么,哥安排,全安排!”
他豪气干云。
阿勇看着满手的鲜血回了一句:“先不说那个,能不能给我找张纸,你看我这一手……”七连长直接拽出几张钞票塞了过去。
壮汉被抬下去了,接下来的一抡更加惊险,似乎是两个园区的兵痞头吵起来了,让手下拎着匕首冲上了擂台。
二十秒不到,一个身上中了两刀的绿皮兵结果了另外一个被扎出十几个窟窿的绿皮兵的性命,快速完结了这场比赛。
这都是什么啊?
命都这么不值钱么!
什么叫有钱不如金山角、落难必闯湄公河?
这是闯么?
有这么闯的么!
“哎!”
“哎!”
“发什么呆,到你了!”
七连长推了我几下后,我才从眼盯着满是鲜血的擂台里,走出了思绪。
我记着当初自己在市里也动不动就喊:“在装逼我整死你!”这样的话,可到了这儿,这句话我再也没有说过。像是活到了这么大岁数才知道,整死人是怎么回事似的,闭上了嘴。
万幸。
当我被七连长半推半送整上擂台的时候,对面上来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黑猴子,这小子小胳膊细的就像是没长开,两条腿的迎面骨上都是茧子。
七连长更高兴了,在我余光里晃悠着阿勇的胳膊说道:“这把又赢了。”
阿勇却摇了摇头:“你别高兴的太早。”
阿勇和我一样都看出了这个瘦猴不一般,要是没经过长时间的磨炼,正常人迎面骨上不可能有茧子!
尤其是我刚刚蹬上擂台,对面那货就摆出了泰拳的起手式。
一定不能让这孙子起脚,不然被踢上一下就有可能废这儿。
我如此想着……
哐!
锣声一响,那个瘦猴就悍不畏死的往过冲,想要寻找我的破绽,而我,刚刚握紧拳头,明显慢了一拍。
是的,我是裸拳,对方也是。
在这儿什么拳套、护具啥也没有,也完全不需要,牛逼你就站着,不行你就躺下,就这么简单。
我冲了上去。
当我一拳挥出后,那个黑猴子只是往后一仰头就躲过了我的攻击,那一瞬间,我知道凡是懂点搏击的都会觉着这一下过于莽撞,包括那个黑猴子。
他立即抓住了机会,趁我去势未完、收不了拳的节骨眼,直接打向了我的脸颊。
这一拳是躲不了的,实际上我预备好的是,在对方的攻击中扛对方一个肘击。
没想到的是,这个黑猴子只是打了我一拳。
碰!
这一拳砸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为什么要挨这一下的所有目的都暴露了出来,我借势转动身体,利用转身的力道将另外一个拳头直接扬起——啪!
一拳打到了他的侧面头盖骨上!
这就是我的目的!
如果我在八角笼里和这黑猴子相互试探,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耐心,一个拳手一旦失去了耐心,进入愤怒阶段,那这场拳赛就输定了。
所以,我干脆冲上去和他换拳,因为我比他体格大,在这种情况下,势必比他拳头更重。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根本抬不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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