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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江清婉秦明朗结局+番外小说

涂妖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摁着秦家公的两个彪形大汉也都认出了江清婉,稍稍松了些力。“江娘子,既然您来了,那就入内一叙吧。除了银子,他还抵了不少东西,如果您要赎回去,需要跟东家商定个价钱。”江清婉看着秦家公。只一夜的功夫,此人身上再无祥瑞之气。霉运缠绕,逢赌必输。她有些好奇,秦家有什么东西能抵。当初为了防着秦家公烂赌,她很少在府内添置贵重的物品,就连库房内,也都是些常用的,不值几个钱。秦家公见她迟迟不给银子,急的跺脚。“你个不孝的东西,还不让他们松手。”江清婉对他的叫嚣视若无睹,冲着六儿招招手。“他都抵了什么?”六儿最会看人眼色。瞧着这江娘子的态度和以往不同,怕她不给银子,立刻说,“那可都是精巧物件,玉石,字画,摆件,对了还有块砚台,东家还说只有王孙大臣才用得...

主角:江清婉秦明朗   更新:2025-04-16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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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婉秦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江清婉秦明朗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涂妖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摁着秦家公的两个彪形大汉也都认出了江清婉,稍稍松了些力。“江娘子,既然您来了,那就入内一叙吧。除了银子,他还抵了不少东西,如果您要赎回去,需要跟东家商定个价钱。”江清婉看着秦家公。只一夜的功夫,此人身上再无祥瑞之气。霉运缠绕,逢赌必输。她有些好奇,秦家有什么东西能抵。当初为了防着秦家公烂赌,她很少在府内添置贵重的物品,就连库房内,也都是些常用的,不值几个钱。秦家公见她迟迟不给银子,急的跺脚。“你个不孝的东西,还不让他们松手。”江清婉对他的叫嚣视若无睹,冲着六儿招招手。“他都抵了什么?”六儿最会看人眼色。瞧着这江娘子的态度和以往不同,怕她不给银子,立刻说,“那可都是精巧物件,玉石,字画,摆件,对了还有块砚台,东家还说只有王孙大臣才用得...

《和离后,我一卦名动京城江清婉秦明朗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摁着秦家公的两个彪形大汉也都认出了江清婉,稍稍松了些力。
“江娘子,既然您来了,那就入内一叙吧。除了银子,他还抵了不少东西,如果您要赎回去,需要跟东家商定个价钱。”
江清婉看着秦家公。
只一夜的功夫,此人身上再无祥瑞之气。
霉运缠绕,逢赌必输。
她有些好奇,秦家有什么东西能抵。
当初为了防着秦家公烂赌,她很少在府内添置贵重的物品,就连库房内,也都是些常用的,不值几个钱。
秦家公见她迟迟不给银子,急的跺脚。
“你个不孝的东西,还不让他们松手。”
江清婉对他的叫嚣视若无睹,冲着六儿招招手。
“他都抵了什么?”
六儿最会看人眼色。
瞧着这江娘子的态度和以往不同,怕她不给银子,立刻说,“那可都是精巧物件,玉石,字画,摆件,对了还有块砚台,东家还说只有王孙大臣才用得起,这都是府里的宝贝吧。”
江清婉神色淡淡,“秦家可没有这些东西,你们也不怕收了偷盗的赃物受牵连。”
“你放屁!”
秦家公黑着脸怒喝。
“那是我儿明朗设庆功宴时官员送的贺礼,你这个卑贱的下堂妇,没见识。”
“哦......”江清婉的唇边缓缓绽开笑颜,“若被那些官员知晓,他们送的贺礼,竟被你拿来赌,不知会作何感想。”
秦家公心里发虚,急的低声催促。
“你知道还不赶紧给银子?”
六儿在意的却是另一句话,“江娘子,秦家公说的下堂妇是......”
江清婉微微挑眉,“如你所听到的,我已不是秦家人,他欠的银子我不会再管。跟你们东家带句话,有些东西不宜收,早早换成银子才稳妥。秦家家大业大,又要脸面,不会缺了你们的。”
说完转身走了。
秦家公见她真的不管,又急又气,“你给我回来!只要你把银子给了,我就准你再做回秦家妇。”
江清婉头都没回,悠然的摆了摆小手。
馊了的饭,谁爱吃谁吃。
见她竟然不答应,秦家公再次破口大骂。
“你别后悔,我儿不要你,以后也没有人要你,这个贱妇......啊!别打,别打脸。”
两个彪形大汉拽着人又回了赌场。
六儿跑到东家张标房里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能在这京城里开得起来赌场的,哪里会看不透这些,当即一拍桌子,“走,带上人和东西,去秦府。”
......
此刻秦府内一片混乱。
苏玉兰阴沉着脸坐在主位,堂下跪着被五花大绑的秦明朗。
张氏拦了几次都被拦下,气的坐在地上撒泼,又哭又喊。
秦明朗被吵得头疼欲裂,却不敢挣脱绳子,跪行两步靠近苏玉兰。
“兰儿,我真的没有撒谎,是江清婉,都是那个贱人勾引我。我......我也不知怎么就脱了衣服,可我发誓,我真的没碰她。”
春梅惊道,“小姐,姑爷会不会跟我一样,也一下子不能动了,这个江清婉真的很邪性啊。”
本来就怕苏玉兰不信,闻言,秦明朗立刻顺坡下驴。
“我不是不能动,我是浑身发软,我身上的衣服,定然是被那个贱人扒开的,我真的是想着兰儿才有了力气挣脱跳下了马车保住了清白之身啊。”
苏玉兰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江清婉一个乡野孤女,她真有这本事能让你一个二品武将动弹不得?”
一直忐忑不敢劝说的秦润眼珠子一转立刻道,“母亲,会不会是用了毒药?她给我做的药膳说是对我身体好,却害得我吃什么吐什么,父亲是不是也是中了招?”
这样倒是都说得通了。
苏玉兰神色稍缓,愤恨的将手里打人的戒尺丢在地上。
“你好歹上过战场,怎么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就这根绳子也能困的住你?别给我装可怜。”
见她消了气,秦明朗赶紧讨好。
“你是我的兰儿,我的娘子,我惹了你生气,你不开口,我哪敢起身。”
见自家儿子毫无英武霸气,张氏气的直捶胸口。
她一直被江清婉供着,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造孽啊,简直造孽啊。就算我儿真的做了那事又能怎么样?我儿是秦家的天啊!”
秦润很有眼力见的赶紧过去扶她。
“祖母,您就别添乱了,父亲和母亲自会处理,孙儿扶您回去。”
说着示意丫鬟帮手。
刚将人拽起来,就听到府门外传来震天的锣鼓声。
紧接着管家就连滚打爬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四方赌场的人押着老爷来要钱了,还带了一堆打手,就在外面吆喝,将军,您赶紧去看看吧。”
秦明朗被连番刺激,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可毕竟是他亲爹,他又不能不管,只能硬着头皮求助地看向苏玉兰。
苏玉兰刚消下的火瞬间又窜到了头顶,“又想要钱,门都没有!”
她满脸嫌弃的理都不肯再理,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秦润赶紧跟上,说着逗趣的话讨她开心。
秦明朗无奈,只能带着心急如焚的张氏出门处理。
两人问清金额,人都被吓傻了。
“多少?六千两?”
张标笑眯眯的又让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全是秦家公抵债的物品。
“这是你爹从家里拿去我赌场换钱的,抵押的凭据都在。听说这都是各处官员送给秦将军的贺礼,我们可不敢出手,您就一并结算了吧,合计九千三百零五两,零头就当我孝敬秦将军了。”
秦明朗踉跄着几乎站不稳。
竟然还拿了贺礼去赌!
张标态度很恭敬,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里却满是狡诈。
“若是秦将军不肯给,那我也只能告上衙门求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了,到时损了将军的威名,可不太好。”
秦明朗脸色惨白,死死抿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九千多两银子。
他哪里有这么多钱。
可苏玉兰连出来管都不肯出来,又哪里会愿意拿这么多钱给他父亲还赌债。
眼下再闹,还不知道要出多少笑话。
他冷声开口,“既然是我父亲输的钱,我不会不还,只是府中没有这么多银子,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亲自送去赌场。”
张标嘿嘿笑了两声。
“秦将军,咱俩没交情,您红口白牙一说,我可不能当真。要么,我把这些东西呈报给衙门,要么,您拿些实打实的东西抵押,比如地契房契,只要不是这些不能出手的东西,咱都好说。”
秦明朗气的他一口血卡在嗓子里,可眼下无奈,他只能手写了欠条,按了手印,又让张氏偷偷将房契拿出来,交给了张标,这才换回了秦家公和那些被他偷出去的东西。
等将人打发了,秦家公气的大骂。
“都怪那个该死的江清婉,明明在赌场看到我,却不肯给钱。我可是她公爹,不孝的玩意。”
见他仍不知悔改,秦明朗忍无可忍。
“我已经跟江清婉和离,人家凭什么给你还赌债!没钱,你去赌什么啊!”
秦家公被喝斥的呆愣原地。
张氏心疼,扶着自家老头子的手急声骂,
“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冲着你那个好娘子吼,被人绑着教训,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人家江清婉哪一次不是拿着银子去好好把你爹带回家,何时受过这等罪!你个不孝子!”
里外都不是人的秦明朗快被逼疯了。
可眼下最要紧的是三天内凑齐九千两银子,要是秦府没了,还不知道苏玉兰要闹成什么样。
若是能哄得江清婉将钱庄的钱拿出来,一切便迎刃而解。

宋玉书笑着打趣。
“你们这才分开几日,倒显得我碍事不该带着筱然去护国寺进香了。”
“舅夫人!”
云筱然娇羞的扭了下腰,从怀里摸出一个叠成三角形状的护身符,献宝一样递给墨云寒。
“云寒哥哥,这是我在庙里跪了许久才求来的,你一定要时时刻刻带着,能保你平安的。”
看着二人互动,江清婉这才想明白刚刚云筱然眼底对她的恨意源自何处?
原来是误会了她跟墨云寒的关系。
她不由想起酒窖里存着的十几坛子品相绝佳的女儿红,再看向二人,只觉“人心”果然很有趣。
她自诩聪明绝顶,却被秦明朗那种男人迷了心智,白白耗费五年时光,伤身伤情。
而这个筱然县主,心性凶残,表里不一,却能与墨云寒这种命格贵胄之人相爱。
师父说的没错,人心,在玄门卦象之外,最难窥探。
她收回目光,垂眸沉思。
那张瓷白的小脸看上去脆弱又落寞。
这一幕,恰好被墨云寒尽收眼底。
回府路上,他跟夜七都听到了有关秦家郎君的艳色传闻。
夜七还特意打听过,传闻中的秦家郎就是秦明朗。
一个抛弃她、又好色滥情的男人,这个女人竟然还在念念不忘,真够蠢的。
“云寒哥哥。”
云筱然惊觉墨云寒竟然在看江清婉,急的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不喜欢我求的护身符吗?”
男人回神,抬手接过塞到腰间,声音温和许多,“我会带着。”
说罢错身越过她走到宋玉书面前行了个礼。
“舅母怎么这么快就从护国寺回来了?不是定的还有几日吗?”
宋玉书看了眼江清婉没有说话。
云筱然却不甘心的巴巴过来,故意亲昵的与他并肩而立。
“云寒哥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后她老人家身体欠安,我和舅夫人这才着急回来的。”
她说着又故意看了眼江清婉,似受了万般委屈。
“入府时看到后院有马车停下,担心出事才进来看看,没想到......云寒哥哥你请了客人。”
马车?
墨云寒猛地看向江清婉,眸色又冷又沉,
“你今日坐马车出门了?”
江清婉一脸懵,
“与你何干?”
直白的反问惊得宋玉书半张着嘴,脑袋炸的嗡嗡响。
一个被养在后院的外室小娇娘,胆子这么大的吗?
周围一片死寂,墨云寒紧抿着薄唇,嫌弃又恼火。
有些话,他又不能直接问,显得他多在意一般。
他只是单纯忍不了她又蠢又浪荡,玷污了他满园的好景致。
站在不远处的夜七狠狠抽了抽嘴角。
在场只有他知道为什么墨云寒会这么问。
跟那位秦家郎君传出艳色绯闻的,怕就是这位江娘子。
吃惊之后的云筱然心里越发嫉恨难平,“云寒哥哥,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好生无礼!刚刚与舅夫人说话,也是这般目中无人!”
江清婉懒得多言。
“墨云寒,她们要撵我出去,你来解释!”
治腿一事许会牵扯到朝堂,如何说,要不要说,那是墨云寒该考虑的,她不会参与。
说完懒懒散散的走向李斗和莲儿,寻了个石凳坐着。
“我饿了,怎地还没垒好。”
此刻刚刚回过神来的宋玉书,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怎么也顺不下去。
她指着江清婉,又看着墨云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云寒,你是大周的王爷,身份尊贵,未娶正妃之前,养个女人在府中伺候,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也要好好挑一挑,至少挑个贴心些、温柔些的。你瞧瞧你找的这个,实在是......”
这时江清婉忽地捏起块黄泥巴凑到鼻尖闻了闻。
松松垮垮的衣裙因这个动作荡在地上,满头青丝挽不住,随意的散在肩头,连脑后的簪子都是歪的。
宋玉书越发觉得胸口发闷,“实在是粗鄙,邋遢,难登大雅之堂。”
云筱然乖巧的帮她顺气,眼眸却含春带怯又晕着几分哀怨的看着墨云寒。
“云寒哥哥,你真的与她有了......有了肌肤之亲吗?”
墨云寒忽觉喉结处有些烫人,又想起那日抱在怀中的娇柔,心下烦闷。
“舅母您误会了,我怎会与她这种人发生男女之情,又不是饥不择食。她是我请来的天师,暂时安置在后院。”
“天师?”
宋玉书的脸色骤变,袖袍中的手也不由握紧。
云筱然暗松一口气。
不过,那女人一看就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绝不能留在这里。
她立刻柔声规劝,
“云寒哥哥,她真的是天师吗?可是怎么不穿道袍,也没有法器,你瞧她那坐姿,怕连禅坐都不会。反倒是像招摇撞骗,另有所图。”
江清婉本不想再理会。
可当着她主顾的面质疑她的能力,这她忍不了。
“筱然县主,近日你是不是睡眠极差,噩梦不断,还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在你耳边说话,可你却又找不到人?”
云筱然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直钻骨头。
她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简直胡说八道,本县主夜夜安眠,不知道睡得多好,更没有听过什么鬼话。你自称天师欺骗王爷,被我点破后,就在此妖言惑众,实在可恶!”
江清婉最不怕嘴硬的。
她在石墩上坐直,还沾着黄泥的手指隔空指了指她周身。
“你身上有一股经年未散的怨气,已成气候。劝你一句,杀孽难消,那个人,回来寻你了。”
冷然的声音如催命的咒语,激的云筱然差点尖叫出声。
本来粉润娇俏的脸此刻煞白如纸,连声音都是抖的。
“云寒哥哥,此人......此人谎话连篇,断不能留在府中。”
她抬头想寻求墨云寒的安抚,却不其然撞上他黑沉的眸子,带着几分凌厉的探究。
她越发心慌,赶紧又看向宋玉书,“舅夫人......”
自从听说江清婉是天师,宋玉书就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被她拽了下才回过神来,根本没听见江清婉刚刚说的话,神色凝重的拍了拍云筱然。
“你先回去,我乏了。”
云筱然不甘心,刚要再劝,就被李嬷嬷低咳一声打断。
“县主,老奴扶您。”
她半条手臂抬不起来,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云筱然无奈,恨恨的瞪了江清婉一眼,这才乖顺的冲着宋玉书施了一礼,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就传来江清婉催命般的声音。
“最迟半月,你会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我是将军府唯一嫡长子,我认的娘亲,才配做将军府的主母。她一个商籍,如何配得?”
九岁的少年已初见挺拔之姿,一身月牙白纹绣青竹长衫尽显知礼秀雅,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凉薄寒心。
江清婉难以置信,手死死握着丫鬟莲儿才堪堪稳住身形。
端庄夫人装扮的小脸,不见半点血色。
她的丈夫出征五年,一朝回归,却带了新妇入门,当堂逼她让位做妾。
婆母公爹全都倒戈,她原以为掏心掏肺养护五年的儿子会跟她站在一起,却不想,竟会在这时,反手捅她一刀,不认她这个养母!
秦家老夫人张氏轻嗤一声,对此甚是满意。
“我孙儿的态度你也问过了,不想被扫地出门就立刻磕头敬茶。”
已被请入上座的新妇一身华贵,染了精致蔻丹的手指轻敲了下桌面,神色鄙夷。
“皇榜已下,等明日面圣后,明朗就是大周正儿八经的二品武将。你虽身份低贱,可明朗心善,怜你在府中伺候多年,许你妾室名分。你虽为妾,却不许与明朗同房,本县主嫌脏!”
“我儿二品,她也配生秦家的种。”威严的秦家公嫌弃冷哼。
江清婉心如刀割,清隽如画的眼角被逼的通红。
这便是她当做亲生爹娘尽心伺候了五年的公婆。
在这之前,她还是他们口中赞不绝口的好儿媳,是秦润撒娇尊敬的好母亲。
就因为她是商籍,而新妇是大周的玉兰县主,就能让他们全都改了嘴脸吗?
那这五年的相处到底算什么?
她缓缓转身看向身侧的男人,
边境风霜,将曾经的少年郎雕刻的更加挺拔高大。
那双曾温柔看着她的眸子里,与她对视时不自在的闪躲开,声音又急又燥。
“清婉,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你又何苦非要争这个名分?”
竟是她要争吗?
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江清婉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心底的疼让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秦明朗,五年前是你承诺与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拜堂当日你随军出征,让我照料公婆,爱护幼子,我做到了,可你呢?”
她话音刚落,苏玉兰便娇声接起。
“将军府中仆役数人,到成了全是你的功劳?即便如此,明朗也给了你妾室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是想要拿你的这点恩情捆绑明朗一生吗?”
“秦润已九岁,若能入太学,未来一片大好。这是你一个只会伺候人的内宅妇人能帮到的吗?”
“既然生来卑贱,就当认命!别给脸不要!”
羞辱直白而又残酷,试图撕碎江清婉所有的挣扎。
她没有理,清冽的眼底染着悲情,倔强而平静的注视着秦明朗,索要一个答案。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男人被她看的心底发紧。
当初,他的确对江清婉动过情,可如今......
是苏玉兰以县主的身份让他有了如今的地位,有她相助,秦家的未来也定然会更高。
说不定,太爷当年一品军侯的封爵还能在他手中重归秦家。
那是何等的荣光。
他绝不能让一个孤女毁掉这一切。
思及此,他再不犹豫,从怀中摸出早就写好的休书劈头盖脸扔了出去,冷声喝道,
“江清婉,你自己选,要么自请为妾,要么,我休了你!”
数年情意如绷紧的琴弦,戛然而断。
江清婉如遭雷劈,木然而立。
扶着她的莲儿红着眼眶将休书捡起,愤怒的据理力争。
“犯七出者才可休妻,夫人勤勉温婉,上孝下贤,你......你们不能休!”
是啊,凭何休她?
江清婉将休书接过。
纸墨痕迹早已干涉渗透,绝非回程才写。
她缓缓绽开,读得细致。
“......犯七出之,无子......”
秦明朗从没碰过她,她如何有子?
她为爱苦守多年,此刻却成了被人逼迫休弃的把柄。
当真是讽刺。
师父说的没错。
她天资绝顶,自称神算。
可即便算尽天下万物,却唯独算不到人心。
她曾不信。
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人心诡变,肮脏的令人作呕。
发黄的纸被她一点点撕碎从指尖落下。
苏玉兰以为她不接受,耐心用尽,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娇喝。
“秦明朗,休书已下,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你还不动手把人扔出去!”
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秦明朗踌躇没动,站在秦老夫人身边的秦润,忽地冲到江清婉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完后转身跪在了苏玉兰的面前。
“兰姨,不,母亲,您不必生气。她既不愿做妾,不如就让她做下人婆子。她烧菜的手艺不错,还懂按摩推拿,将来定能伺候好您。”
半大的小子,力气不弱。
江清婉没防备,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又麻又疼。
可让她更疼的却是那声“兰姨”。
入府之时,秦润才刚刚启蒙。
为了增进两个人的感情,她日日陪着读书写字。
他房内一切事务,也都是她亲手操持。
两年前,她曾看到他书桌上有半封未写完的书信,上面便有“兰姨”之称,她当时还以为是秦明朗老家什么人,并未在意。
再想今日一早,得知秦明朗即将入京,他便心神不宁挑了许久的衣服,公婆二人更是热络的让人准备点心瓜果,甚至还去库房拿出了最好的丝绸棉被。
她还好奇,秦明朗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何至于如此娇待。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秦明朗娶了苏玉兰,常有书信往来,今日更是会以正妻之名带她入府,却唯独瞒了她一人。
过往一切伪装被血淋淋的撕开。
她后悔了。
她不该不听师父和师兄们的话,执意脱离诸葛门传承,嫁为人妇,被人欺辱至此。
秦润的投名状让苏玉兰甚是开心,亲手将人扶起,得意地瞥了江清婉一眼。
“既然润儿替你求情,本县主就留你口饭吃,明朗,让她签下卖身契,从今以后,沦为奴籍。”
张氏也觉有理。
毕竟江清婉做了五年的秦家妇,若是出了门凭着那身段和样貌再跟了别的男人,多晦气。
倒不如留在府中当条狗使唤。
她顿时喜笑颜开的附和。
“还是玉兰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
自始至终,连问江清婉一句都没有。
他们笃定,一个做了下堂妇的孤女,离开秦家,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欺人太甚!夫人,我们去报官吧。”莲儿气的跺脚,心疼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得到苏玉兰的认可,秦润越发趾高气扬。
“我母亲是县主,我父亲是二品大将军,今晚他们还会在秦家宴请朝臣庆功,就你们这身份,还想报官?”
莲儿无法,愤恨的抹掉眼泪。
沉默良久的江清婉缓缓抬起眸子。
悲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然。
她缓缓顶了顶胀疼的脸颊,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眼中再无半点温情。
冷厉的声音,重重砸在堂内。
“当朝县主利用权势,抢人夫君,毁人家宅,天子脚下,律法之上,我为何不能报官?”
记忆中温顺乖巧的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
秦明朗的心,莫名有些慌。

苏玉兰正吐得眼泪鼻涕横流。
一抬头就看到江清婉姿态慵懒的坐在马车上。
阳光似乎格外偏宠她,照的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圣洁的美。
相比于此刻的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眼中嫉恨的几乎冒了火。
这个贱人,不应该痛哭流涕,憔悴不堪吗?
她又瞥见了江清婉穿着的衣服。
江南云锦,只一套外衫就要近百两。
那可都是秦明朗的钱!
该死的贱种!
她扶着春梅的手,强压下胃里的翻滚,眼睛死死盯着江清婉。
“昨日没杀你,你今日竟还敢出现在本县主面前,春梅,把她给我拉下来!”
春梅撸着袖子就往这边冲。
车夫一见这架势,吓的抓紧缰绳,“姑娘,要跑吗?”
江清婉摆摆小手。
“不用!”
眼看着春梅的手就要抓到她的前襟,在一用力就能把她整个人拖到地上。
可就在这时,春梅好像忽然间被定住一般,四肢动弹不得。
在她的脚下,有一个旁人看不到的八卦阵正徐徐展开,牢牢将她困在其中。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春梅惊恐万分。
江清婉拎着两个酒坛子走下车。
妇人发髻已经散下,柔顺的长发随风而展,被一支雕刻精美的碧玉簪挽了半截在耳侧,慵懒清冽。
她越过春梅,越过吐的虚弱站不稳的苏玉兰,越过正努力维持自己伟岸形象的秦明朗,走向那两个依旧张牙舞爪的木桶。
二师兄最善机巧制造,名躁天下。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因她不能练武,三个师兄总想让她多学点法术之外的东西傍身。
她拆了不知多少个机关人偶,虽算不得精通,可这两个木桶的机关所在,却是一眼看出。
她没费多大力气,就越过人偶敲响了门。
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一个小童看着她,又看了看外面两个不动的木桶。
什么都没说做了个请的动作。
眼见能进去了,秦明朗立刻转身去招呼苏玉兰。
“兰儿,快过来,我们一同入内。”
苏玉兰的脸都要气绿了。
“为什么木桶不攻击她?你还要跟她一起进去?我现在才是你的夫人!”
她说着怒视江清婉,早就没了端庄理智。
“你还真是好手段,勾引了柳如知,现在连洛九的府门都能随意进出。我可听说洛九已经年过半百,你还真是谁都不嫌弃啊!简直娼妓都不如!”
门内小童气的跺脚。
“满嘴胡言,你们滚!”
说着往两个木桶身上啪啪拍了几下,木桶很快恢复原样。
小童似乎还不满意,
又打开木桶上面,各倒了一包药粉进去。
“再敢闯,毒死你们。”
苏玉兰指着江清婉怒斥,
“你让一个卑贱的下堂妇入门,却将本县主挡在外面,你可知我是苏家的人!”
小童却根本不给面子。
“我管你是谁,师父说了,闯过木桶阵,就可扣门一见,你们有本事,自己闯啊。要是弄坏了师父的木桶,就算进了门,也无用!”
秦明朗根本不相信江清婉有本事破阵,肯定是他刚刚打败了两个人偶才让她捡了便宜,当即着急争辩,
“破阵的是我,不是她。”
江清婉回头看他,“既如此,那你就再破一次。”
说完踏门而入,
小童在她进来后气鼓鼓的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瞬间,木桶再次被启动。
苏玉兰哪能忍受被江清婉压了一头。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破阵!”
秦明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去闯。
他在边境五年。
虽不是日日上阵杀敌,却也有过几次英勇时刻。
可不知为何,自从回了京,他时时感觉力不从心。
上一次跟那个叫李斗的奴才打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很多招式明明脑袋里有,可却打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往腰上摸。
却没有摸得熟悉的那块赤玉,心里越发的不安稳。
已经恢复如常的春梅满脸惊恐的回到苏玉兰身边。
“小姐,你觉不觉得江清婉身上有点邪性?”
苏玉兰正在气头上,闻言瞪了她一眼。
“你刚刚杵在那里做什么?别告诉我她给你下了定身咒!”
在封地时,他们常请人去府里唱戏。
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听过不少,却从来不信。
春梅赶紧解释。
“小姐,奴婢动不了啊,好像有鬼抓着奴婢的胳膊。”
苏玉兰被她说的心里有些发毛。
忽然想起昨夜的噩梦,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这时秦明朗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兰儿,要不你再想想办法,我......”
苏玉兰气的快炸了。
“你不是二品将军吗?连两个木桶都对付不了?”
秦明朗心里发虚。
“那小童说了,不能损伤了人偶,我这不是投鼠忌器嘛。”
“我们不如等江清婉出来,她来这里,定然是为了我,让她先去探探口风也好,若是不能请动洛九,我们再想旁的法子。”
说话间,他握住她的双手,声音更柔了几分。
“兰儿,还有一事,为夫想与你商量,你听了切莫生气。”
苏玉兰最吃他这一套。
冷哼一声,“你说。”
“兰儿金枝玉叶,江清婉只是地上草芥,命不值钱。既然她放不下秦家的荣光,倒不如加以利用。无论是洛九,还是钱庄里的数万两银子,先拿下再说。”
苏玉兰听出他言外之意,伸手拧在他腰间。
“你还想纳她为妾?”
“怎么可能?”秦明朗将她往怀里拽,
“我从身到心都是你的,可我实在不想你为秦家内宅烦忧,更无法看着你在外为铺面奔波。倒不如交给她,许她一个空名,中馈仍在你手里,岂不是能平息一切?”
苏玉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秦明朗赶紧又加了句。
“我绝不碰她一根手指头,如违此誓,为夫任由你处置,绝无二话。咱就当养了一条狗。”
苏玉兰想到秦家公和张氏,眼波微动。
让江清婉继续留在秦府伺候人,她有的是法子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好,本县主给她个机会,但是,她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在我面前自称为奴。”
秦明朗大喜。
“兰儿果然蕙质兰心,心胸豁达,一个下贱的孤女,倒时你让她生便生,让她死便死。等为夫拿到好的官职,便随你去县主府单住,让她留在秦府伺候爹娘,岂不妙哉。”
他打着如意算盘。
此刻的江清婉却正在跟人博弈。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秦明朗愣了愣,迅速将匕首收回。
不等院子里收拾好,一个清瘦干练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三十几岁,肤色略黑,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衫,腰间挂着府尹的腰牌,并没有着官服,显然不是公办。
柳如知看着满院子的混乱,略显诧异。
出征前,秦明朗只是个六品侍卫长,下意识的就想行礼,苏玉兰却冷傲开口,“都说京兆府尹柳如知,两袖清风,最不喜做攀附之事。今日一见倒让本县主倍感意外。”
她扶着秦润的手姿态凌厉的站到了秦明朗的身边。
“明朗,你虽未面圣,可二品晋封的皇榜已下。柳大人区区三品,即是父母官,更应通晓大周礼制。”
三品叩拜二品,理所应当。
秦明朗的腰杆瞬间挺的笔直。
秦润更是将头恨不得扬到天上。
这等荣光,可是江清婉一辈子也不可能给他的。
柳如知眉角微挑,也不推托,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秦将军,苏县主。”
秦明朗顿觉浑身舒畅,大手一抬施恩般说,“今夜庆功宴,本将军准你......”
他话没说完,柳如知却已经转向了江清婉,虽只是拱了拱手,可语气却比刚才行礼时更显敬重。
“秦夫人,柳某有事相求,不知能否移步府外说话。”
秦明朗噎在当场,手还举在半空,滑稽又尴尬。
苏玉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扶着她的秦润立刻解释。
“她不是秦夫人,我母亲苏县主才是真正的秦夫人,江清婉现在只是个没人要的个下堂妇!”
柳如知甚是意外。
难道秦家人不知江清婉的本事?
这时莲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开始磕头。
“求大人为我家夫人做主!秦家逼夫人和离,抢走了夫人的嫁妆,还要打死夫人!”
“你这贱婢!”苏玉兰上去就是一脚。
“啪!”
下一刻,她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江清婉身体发虚,可这一巴掌打的却用了全力。
苏玉兰差点被甩飞出去,捂着红肿的脸暴跳如雷。
“你这个贱人敢打我,秦明朗,给我杀了她!”
李斗已经站起来,和莲儿一左一右护在江清婉前面。
江清婉抬手将二人拨开,面色森然冷厉。
“莲儿说的有哪一句不对?一个县主,一个二品武将,却在府中蓄意杀人。皇城脚下,藐视律法,即便我们是平民百姓,难道见了父母官,还喊不得冤吗?”
秦家众人皆被骇住。
苏玉兰自小娇纵,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见秦明朗不动,愤怒的抽出他身上的匕首就要杀了江清婉。
柳如知却侧身挡在前方,
“你们是当本官不在吗?”
声音虽不大,可威慑力十足。
京兆府尹虽是三品,却是皇帝钦点,就算是一品朝臣,他也审得。
秦明朗立刻将苏玉兰死死拽住。
他虽不知柳如知为何要站在江清婉那一边。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
此事若闹到府衙,他要履职巡防营守将的事怕要黄。
“柳大人误会了,江氏被我休弃,心有不甘,言语冲撞了县主,才会发生厮斗,绝无她口中杀人之事。”
他说完又低声哄苏玉兰。
“别为了一个贱妇损了苏家颜面。”
这其中利害关系,苏玉兰自然清楚,她恨恨的将匕首丢在地上,只能暂压这口恶气。
柳如知转身看向江清婉。
“秦夫人......不,江娘子,你可要诉讼状告秦家?”
秦明朗心头巨震,立刻沉声呵斥,“江清婉,你非要撕破脸皮吗?”
“难道还没有撕破吗?”江清婉冷笑一声,“我刚刚给了我选择,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让李斗揍回来,或者,一起去府衙!”
“什么?”
秦明朗气的肺都要炸了。
秦润年幼,想的没那么深,气却极盛。
插着腰,手指快戳到了江清婉的鼻子上。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跪下给我母亲磕头赔罪,要不然,这辈子你也别想再看见我。”
这五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清婉有多喜欢他。
他撒个娇发个脾气,她都会买一堆东西哄他。
他等着江清婉乖乖听话。
也笃定,他可以随意丢弃江清婉,但江清婉绝对舍不得不要他。
江清婉漠然的看着他。
眼前少年,再不似从前模样。
只这一会,眉心已经开始聚集黑气,若没了府中阵法相护,出事是迟早的事。
“你放心,就算将来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秦润惊住。
江清婉却不再理会,侧身冲着柳如知福了福身。
“请府尹大人为我......”
“申冤”二字还没说完,就被秦明朗急声打断。
“等等!”
此刻他周身杀气爆膨,压都压不住。
一张俊脸更是黑成了锅底。
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我选前者!”
江清婉缓缓直起身,平静的看向李斗。
“打回去!”
李斗很听话,轴的无比实在。
一拳一脚,没收半点力。
将秦明朗揍得和他一样惨烈。
“这里还差一点!”
“哐!”
秦明朗不能反抗,在李斗的拳头下,飙出了两条鼻血。
恩怨结清,江清婉随着柳如知出了府。
跨出府门的那一刻,周身似有金光缠绕。
她缓缓转身,袖袍轻抚。
一道符箓扎进了府内地面,化作千丝万缕的蜘线,迅速蔓延全府。
整个府邸,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变得死气沉沉。
莲儿看着缓缓关闭的朱门,心中仍气愤难平。
“夫......小姐,您的嫁妆就这么白白给了他们吗?”
江清婉的脸色正肉眼可见的恢复。
唇上染了血色,艳若桃花。
她轻轻笑了笑,没多解释。
那几间铺子,本就是她伪造身份临时买的,这些年所赚的银钱,都存到了她在钱庄开的户头里。
嫁给秦明朗的时候,她就算过秦家人的命数。
一家子都是散财命,若强行留下财宝,只会厄运缠身,难以寿终。
她将赤玉交给秦明朗,一是护他周全、保他晋升,第二便是改他命格。
只要他回京后与她做了真正的夫妻,命格就能彻底改变。
从此以后,一世通达。
可如今,他们既然非要强留,给他们便是。
至于带来的灾厄,他们都得受着。
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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