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樊妍陈息的现代都市小说《乱世饥荒:我打猎带嫂嫂吃香喝辣樊妍陈息》,由网络作家“张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关见生意谈成了,下面该说说正事了。“陈猎户,剩下的熊掌、熊皮、熊骨、熊肉......”“给我留两只熊掌再切些肉,剩下的老关你看着处理吧。”陈息没工夫在这耗着了,还要去牙行买壮劳力呢,家里也不知道宁乱带着他们干活咋样了。给村民做没做饭,发没发工钱,一堆事等着他操心。“好好好。”老关不废话,带着陈息去切熊掌熊肉,剩下就可以卖给县里贵人们了。将一大包熊掌熊肉交给陈息,老关开口道:“剩下的我就看着卖了,按规矩只收取二成的费用,卖了银钱我让小五给您送家去。”“行,我相信你。”陈息自然是相信老关的,熊掌的价格他已经知道,再说以老关的为人不可能占自己便宜。怀里揣着满满的银锭子,6个金元宝护在胸前,扛着一大包胸肉来到县衙。有眼尖的衙役老远就看见陈...
《乱世饥荒:我打猎带嫂嫂吃香喝辣樊妍陈息》精彩片段
老关见生意谈成了,下面该说说正事了。
“陈猎户,剩下的熊掌、熊皮、熊骨、熊肉......”
“给我留两只熊掌再切些肉,剩下的老关你看着处理吧。”
陈息没工夫在这耗着了,还要去牙行买壮劳力呢,家里也不知道宁乱带着他们干活咋样了。
给村民做没做饭,发没发工钱,一堆事等着他操心。
“好好好。”
老关不废话,带着陈息去切熊掌熊肉,剩下就可以卖给县里贵人们了。
将一大包熊掌熊肉交给陈息,老关开口道:
“剩下的我就看着卖了,按规矩只收取二成的费用,卖了银钱我让小五给您送家去。”
“行,我相信你。”
陈息自然是相信老关的,熊掌的价格他已经知道,再说以老关的为人不可能占自己便宜。
怀里揣着满满的银锭子,6个金元宝护在胸前,扛着一大包胸肉来到县衙。
有眼尖的衙役老远就看见陈息,知道他是来取马车的。
小跑将马车赶来,马肚子鼓鼓的,显然已经喂饱。
“嗯,会来事。”
“嘿嘿,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陈息掏出些零散铜钱塞到衙役手中:
“干得好,有赏。”
衙役双眼一亮,握着手里铜钱,脸上笑开了花: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这次连称呼都变成了大爷,可见衙役高兴成什么样子。
一个壮劳力一天才赚5个铜钱,大爷赏的起码有几十个。
旁边有没来得及牵马的衙役,羡慕的直淌哈喇子,暗骂自己没眼力见,这么多的赏钱拿不到。
下次等陈神医来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候,把陈神医侍候高兴了,果真有赏啊。
在衙役千恩万谢中,陈息驾着马车离开。
采购了满满一车物资,来到陆达的牙行。
“陈神医您来啦。”
陆达看着陈息赶着马车到来,大包小裹的装满了一大车,以为他拿精盐与自己交换马匹来了。
立即小跑上前迎接,态度有些谄媚道:
“陈神医,您是来换马匹吗?”
陈息知道他误会了,自己最近都忙死了,哪有功夫提纯精盐。
“换马匹的事过些日子再说,今天我是来找你买些劳力的。”
陆达虽然有些失望,但听他要买劳力,立即便来了兴致,只要有生意做就成。
“陈神医需要什么样的劳力,我这里倒是有些。”
这年头壮劳力都被朝廷征走,牙行里只剩些老弱病残,不知道陈神医能不能看上。
说着话便将陈息迎到后院,一排排类似衙门牢狱的屋子映入眼帘。
为了利于客人挑选,特意用木柱与中间过道隔开,隔间里传出各种脏臭味。
陈息捏了捏鼻子,皱着眉边走边看。
男间和女间分开两边,里面的人像商品一样供客人挑选。
见有贵人前来买人,隔间里一个个都凑到木柱前探头观看。
男间里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高矮老小都有。
“贵人您把我买走吧,我什么活都会干。”
“贵人我识字,我能给您当书童。”
牙行伙计见劳力敢搭话,一脚揣向木柱,震得锁链哗楞作响。
“都踏马闭嘴,别惊扰了贵人。”
里面人吓得害怕,立即默不作声,一个个紧张的望着陈息,期盼他能把自己买走。
这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被人买走起码有饭吃。
陈息瞥了一眼牙行伙计,眯了眯眼睛。
伙计立即明白贵人生气了,当即陪着笑道:
“贵人您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贱皮子,越搭理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陈息咬了咬牙根,没理会伙计,继续向前走,绕了一圈也没遇见满意的。
不是老的就是小的,根本没有壮劳力,这些人买回去也是白吃饭,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倒是想救救他们,但暂时没有条件,等以后产业壮大了再说吧。
转过男间,回去的时候路过女间。
立即有大群女子探出头来张望,这里比男间的人多很多,而且脸上都很干净。
脸蛋不收拾干干净净的,怎么能卖出去。
她们中有送亲队送不出去的,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牙行。
还有一些各种原因活不下去的,也被牙行买走当成交易品。
个个探出脑袋,有的还故意捋了捋头发,期待贵人能买走她们。
在女间中他见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顾兰,王麻子的婆娘。
原来满脸横肉的顾兰,此时已瘦的脱相,王麻子被下狱之后她便被抓到了这里。
以前那种好日子一去不复返,每日一餐都成了奢求。
“陈家小哥,救救我......我...我求求你。”
顾兰手抓着木柱,脑袋死命的向外挤,祈求陈息不计前嫌带她出去。
她这种人老珠黄的货色,在这里根本卖不出去。
牙行伙计由于刚才踹门柱导致贵人反感,这次不知怎么办才好。
悻悻的目光看向陈息,他一个小伙计怎敢惹怒贵人。
陈息掏出十几个铜钱向小伙计一递:
“这女人嘴巴真脏。”
小伙计眼睛一亮,接过铜钱,口中连连道谢。
他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贵人嫌她的嘴巴脏,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兰见小伙计一脸不善的走来,吓得一缩身子想退要回去,但脖子被两根木柱卡住,进退不得。
小伙计狞笑一声,一把薅住顾兰的头发,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牙齿都被扇飞了。
刚要嚎叫,突然被小伙计一脚踹在肚子上,身体强行飞出去,撞上墙壁才停止。
顾兰哪里禁得住伙计一脚,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呸,臭娘们敢得罪贵人。”
小伙计下手很重,这种女人本来就没人买,留在这里也是浪费粮食,早死早解脱。
“嘿嘿,贵人,您看这么处理成么?”
小伙计嘿嘿一笑,这可是贵人吩咐的,他只是拿了钱,照贵人的意思去做,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陈息点点头,对小伙计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种人就该这样对待,记忆中这女人可没少欺负娘子,善恶到头终有报。
又看了一圈,没有看得上眼的壮劳力,只能作罢。
走出了后院,陆达见陈息没有领出来人,拉着他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轻声道:
“陈猎户,过几天新来一批外族劳力,身体都很强壮,您有没有兴趣。”
“哦?外族劳力,哪来的?”
陈息有些惊讶,没听说朝廷最近打了胜仗抓俘虏啊,怎么来的外族劳力?
陆达撇了撇四下没人,终于陈息说了实话:
“这批劳力都是从邻国买来的,走的不是正规渠道,他们没有牙籍,不用向朝廷交人头税,只是价钱高了些。”
“哦?多少钱?”
陈息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手,正好让他们在深山里工作,外人很难发现,又不用给他们交人头税,一举两得。
“10两银子一个,保证个个都是壮劳力。”
陆达压低声音,这种买卖是杀头的罪过,也就是陈息与县令夫人有层关系,换做别人他也不敢问。
“人什么时候到?”
“几天后就到。”
“一共多少个?”
“50个。”
陈息在心里算了一下,牛大哥赏了200两,再加上600两的熊胆钱,手里有钱说话就有底气:
“人一到,都给我送来。”
陆达愣住,50人全要,那可是足足500两银子。
他脑袋瞬间宕机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息拍了拍了腰间,发出银锭子相撞的脆响声:
“人到,付钱。”
“好好好,人到了,马上给您送去。”
陆达毫不迟疑答应下来,他常年做生意,怎能听不出银子的声音,再看一眼陈息怀里,鼓鼓囊囊的。
不用问,全都是银子。
“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那我不留您了。”
陆达也是爽快人,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自然要赶紧做准备,尽快将50人送到。
告别了陆达,陈息赶着马车回家。
看了看天色,自己忙活了一天,此刻太阳已经落山。
得抓紧回去了,不然娘子该担心了。
“驾——”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抓紧赶路。
与此同时。
村长张保全带着叶红缨与吴亮进了窝窝村,身后还跟着鹰嘴山的10个土匪。
众女见碗中干净,宁乱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发觉失态赶紧用手捂住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五在心里给宁乱竖起大拇哥,牛逼,不光认娘快,吃饭也快。
宁宁见自己哥哥这么丢人,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尴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丢人。
陈息愣了半晌,拿起勺子又给他添了一碗,一努嘴:
“吃!”
“好嘞大哥。”
这次是干饭没加肉汤,大哥叫我吃我就吃。
听大哥,没错的。
大嘴一张,三下五除二又干掉一碗。
这次的碗,比上次还亮。
“那个......吃饱没?”
陈息问的有些心虚,这货吃东西不用嚼的吗?就这么生吞?
反正没见他嘴巴动几下,一碗饭就没了。
“半饱。”
陈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视一圈:
“大家还添不添饭?”
众女饭量小,急忙摇摇头。
小五平时不挨饿,也吃饱了。
见盆里还有一半的米饭,陈息将剩下的肉汤都倒进饭盆里,端起饭盆,又放了下来。
皱眉想了想,再次端起看着盆中的米饭,沉思了一会。
这么多的饭,不会把他撑死吧?
众人都好奇陈息在做什么?端起来又放下的,纷纷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他。
陈息看着宁乱那渴望的小眼神,撑死你丫的,大不了老子给你抠嗓子眼催吐:
“吃!”
“好嘞大哥。”
宁乱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大哥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舍不得剩饭,自己就勉为其难打扫了吧。
端起饭盆,饭菜似风卷残云倒进大嘴里,不到2分钟全部拿下。
没错,这次饭盆也锃明瓦亮。
陈息咽了口唾沫,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吃饱没?”
“半饱。”
陈息嘴角抽了抽,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这是个活爹啊,找他做活计,自己得赔死。
一个人至少吃了五个人的量,最致命的是,你啥时候问他,他啥时候回答半饱。
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子,心里才算有点安稳。
还有40多两,应该能供得起吧?
又紧张的看了看宁乱的肚子,还好没鼓起多少,不然真怕把他撑死。
“半饱好,半饱对身体健康。”
陈息有些无语了,就算想吃也没了。
又等了一会众女都吃完了饭,宁宁赶紧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几女都想搭把手,却被陈息拦了下来。
通过短暂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宁宁的性子,小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心中有杆秤。
不让她做点活计,她绝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
吃完了饭,佐千千将自己带的礼物分给三位嫂嫂。
“大夫人,这是铺子里最新款式的花袄,三位夫人都有。”
佐千千拿出来花袄,在三女身上挨个比了比,其实身材她都知道,只不过装装样子。
“千千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见樊妍推辞,佐千千甜甜一笑:
“大夫人这是见外了,陈大哥帮了我不少忙呢,我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对吧陈大哥?”
说着话,冲着陈息眨了两下大眼睛,嘿嘿,你可别说没帮我忙,待会我就求到你了。
陈息被说得一愣,啥就帮你忙了?
不就在你那买了几件袄嘛,其他的,好像也没帮过她呀,这丫头在耍什么花样?
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不好拒绝:
“多谢千千姑娘,娘子们就收下吧。”
人家把礼物都带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大不了以后打到猎物送她点皮毛,也算还清这个人情了。
见陈息应允,樊妍才接过礼物:
“那就谢谢千千姑娘了。”
“大夫人客气,以后到县里随时找我哟,我带几位夫人吃好吃的。”
佐千千拍了拍荷包,证明自己有钱,今天这顿不白吃你们的,改天自己请客。
几女又客套了几句,时间过了午时还要尽快回城,最近山路不太平,经常传出土匪劫掠的消息。
陈息将佐千千和小五送到院外,佐千千拉着陈息到一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
“陈大哥,今天我来是有事求你。”
陈息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有事:
“说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小姨病了,只有深山里雪灵芝才能医治,你看能不能......”
佐千千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那地方危险,她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陈息。
为了能让陈息答应,佐千千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期盼。
深山只有猎户才敢进去,如今整个白山县也没几个猎户,像陈大哥这样经验老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息不好拒绝,反正自己要在深山建设基地,若是遇到雪灵芝倒是可以帮帮她。
这味药材他知道,就是补身子的用的,没听说能治什么病啊,有些狐疑道:
“你小姨患的什么病?”
一提到小姨的病,佐千千脸色明显失落了几分。
自己被赶出佐家,一直都是小姨在资助她,若是没有小姨,自己恐怕也要饿肚子。
“郎中说是哮症。”
“小姨最近病的厉害,每隔一天就会发病一次,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陈大哥。”
哮怔就是哮喘病,当她说出这个病时,陈息更加狐疑了。
灵芝确实可以辅助别的药物治疗哮喘,单独服用是没什么大作用的。
这又是哪个混球郎中开的方子。
“那个郎中不会又是......”
“对,就是赵神医。”
陈息一抚额头,又是这家伙,上次的疯狗病都被诊成风寒,那么他说治疗哮喘病用雪灵芝就说得通了。
这个时代的郎中都是这种水平吗?
陈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确实是这个样子,陈神医已经算是好郎中了。
就他那点稀烂的医术,一般人还请不来呢。
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进城为县令夫人复诊了,捎带手去看看她小姨吧。
若真的是哮喘病,自己倒是能医治。
“明天我到县里为县令夫人复诊,正好去你小姨那诊断一下。”
“哎呀陈大哥你太好了,我代小姨谢谢你。”
“明天你在铺中等我。”
“好的,谢谢陈大哥。”
佐千千很是欣喜,陈息的本事她知道,县令夫人那么重的症都能治好,小姨应该也会吧。
帮小五把熊瞎子装到马车上,上面用厚厚的干草遮住,以防被人看见。
财不露白,免得被土匪发现。
送走了二人,回到屋中见宁宁正在打扫屋子,一尘不染的地面被扫了又扫。
条扫都短了一截。
哎,不管她,有事情做,她心里总能踏实些。
来到后院就见到宁乱拿着铲子在挖黏土,面前的坑比另外几个男工的坑都大。
好家伙,不光能吃,同样能干。
就在陈息感慨之时,却不知白山县最大的匪寨,鹰嘴山,正在策划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一听陈息要打听县内的盐业布局,陆达顿时吓了一跳。
“陈神医,您这是要......”
不怪他如此反应,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死罪。
如今朝廷虽然对私盐的管理减弱,但以陈息神医的身份不至于冒险来做这样的买卖。
“你放心,县令夫人的病谁治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息知道他害怕,故意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要不是发现那片盐矿,陈息也不会冒如此风险。
朝廷一旦边关失守,那些异族鞑子便会长驱直入大御腹地。
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怎么能安稳度过危机。
他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大御连年征召男丁充军,显然前线战况不容乐观。
国家一旦陷入战乱,百姓第一个受苦。
不光是物资被被征召,而且还有一个隐患就是土匪。
许多交不起人头税的人会想出各种歪门邪道,最简单就是上山为匪。
而且针对的还是老百姓。
百姓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前有国家剥削,后有土匪抢劫。
暂时还没有起兵造反的,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继续发展,距离百姓造反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好,既然陈神医想知道,那小老儿便和你聊聊盐业的事。”
陆达放下筷子,整理下思绪开始说道:
“白山县有两家商铺取得朝廷盐引资格。”
“一个是王家,一个是苏家。”
“王家盐铺规模最大,家主叫王章,祖孙三代经营盐业,朝廷定价是300文一斤。”
“苏家盐铺规模要小很多,而且当家的不知为何,最近很少露面。”
陈息点点头,粗盐300文一斤他是知道的,上次自己还买了一些。
那种粗盐和自己的精盐,无论是质量还是口感都没法比。
“300文的价格百姓一定买的不多,他们如何能盈利呢?”
陈息一针见血,如今百姓食不果腹,300文一斤的粗盐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陆达环视一圈,见几女不在屋内,随后压低声音:
“王家暗地里有个盐矿,拿着朝廷的盐引卖自己的私盐,其它县很多卖私盐的都与他家有关系。”
“私盐100文一斤。”
陈息恍然大悟,我说的嘛。
朝廷对私盐管控减弱,自然有人玩灯下黑。
这种逻辑他很清楚,拿着朝廷的盐引,每年向朝廷缴纳盐税。
卖朝廷的盐多,上交的也多,反之一样。
王家有自己的盐矿,卖出去的私盐是不用交税的。
“那苏家呢?”
陈息继续追问,两家按道理说是竞争关系,王家卖私盐,苏家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向朝廷举报呢?
一听陈息问起苏家,陆达幽幽一叹。
“苏家和王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卖私盐,而且当家的还是个没什么依靠的女人。”
陈息一愣,上次佐千千一个女孩开着成衣铺就让他很惊讶,这次又来一个女人开盐铺,而且还是官盐。
看出陈息疑惑,陆达继续为他说明情况:
“苏家当家的叫苏韵,家族同样世代卖盐,到她这一代苏家已经没有了男丁,所以一个女人当家。”
“苏家老家主在世时曾定下一个上门女婿继承家族产业,奈何那上门女婿刚上门便死了。”
陆达提到苏家便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家那上门女婿可不一般,是奉阳府的一个官宦家族的,苏老爷子以为给女儿找了个靠山,没想到啊......刚上门就死了。”
“可怜苏家那丫头,不光没了依靠,还成了寡妇。”
“那她家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这几年被王家私盐打压的不成样子,只有管家带着几个小伙计在打理盐铺。”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看来这苏家距离关门歇业不远了。
“那苏家为什么不去举报王家私盐呢?”
陆达继续压低声音,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
“王家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
上面有人他已经猜到了,不然王家不可能干了这么久私盐没人举报。
陈息不解,继续问道:
“下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陆达手指敲击两下桌面,用仅仅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土匪。”
陈息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明了。
土匪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传入他的耳朵。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私盐之路会非常坎坷啊。
说白了,王家是黑白两道通杀。
“好,多谢掌柜的告知。”
陈息拱拱手,对陆达抱拳表示感谢。
没有陆达一番告知,这些事情他就算费不少功夫也未必能全面了解。
“陈神医客气,小老儿并未帮上什么忙。”
“不过陈神医想做的话,可以试着找找苏韵。”
陈息来了兴致,一个没什么依靠的苏韵,找她能有什么用。
“此话怎讲?”
“哈哈,那苏韵虽然势弱,但手中不还有朝廷的盐引嘛。”
陆达堆着笑冲陈息点点头,人家盐引在手,卖点私盐岂不是轻而易举。
“并不是苏韵不想卖私盐,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而已。”
陈息眯了眯眼,心中有苏韵有了初步印象。
王家手眼通天,苏韵若是卖私盐肯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不过有机会还是要接触一下苏韵,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好的掌柜的,先不聊私盐的事了,我想想问问掌柜的,马匹您有没有路子。”
“哦?陈神医需要马匹?”
陆达开牙行的,不光是买卖奴仆,牛马牲口同样售卖,自然有路子。
“对,就要外面那种马匹。”
陈息抬手指了指外面马车,他可是眼馋许久了,那种马匹强壮有力,最适合进山为自己运输盐矿。
“小老儿经常与蒙人做生意,这种马匹随时可以买得到。”
“价钱如何?”
陈息眼睛一亮,既然有大量这种马匹供应,自己不光能运输,搞不好还能训练一支骑兵出来。
将来无论是面对外敌入侵,还是面对土匪,打不过随时可以跑。
“哈哈,陈神医若是想买的话,可以拿盐换。”
陆达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目的。
从陈息手里换到精盐,转手卖给蒙人,其中的利润十分巨大。
蒙人境内矿产物资匮乏,无论是牲畜还是人口都需要盐。
每年都要从大御购买大量盐矿喂牲口,制成粗盐牧民自己吃,花费巨大。
“多少斤精盐换一匹马?”
陈息询问价格。
陆达在心中盘算一下,这种品质的精盐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斤,也许会更高。
“50斤,换一匹蒙马,货到牵马。”
陈息昨日买过马匹,一匹大御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这种健壮的蒙马少说也要70两开外。
陆达这人很实在,50斤精盐并没有多要。
“成交!”
“成交!”
陆达是做生意的人精,并没有追问陈息的精盐是怎么提炼的,陈息也没有问陆达为何要用马匹换精盐。
这都是彼此的核心秘密,谁问谁是傻子。
两人谈成了生意,酒足饭饱后才送走陆达。
陈息活动下身子,先把武器做出来,下一步便是和猛兽抢地盘了。
“好的陈猎户,那边下午来人谈价,我让人做几个好菜,中午就在我这吃。”
陈息现在满脑子都是500两银子,哪有心情在这吃饭,恨不得马上回去招工。
对了,自己还认识牙行的陆达,最好能买些劳力在深山盖房采盐矿。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懂,奴仆相当于私有物品,每年交齐人头税后,打杀随意,官府都管不着。
有了牛大哥的赏钱,再加上卖熊的钱,买十几个劳力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劳力听话,就在他们住在深山限制活动,这样就不会把盐矿的消息传出去。
“多谢老关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等下午我再过来。”
答应佐千千给她小姨看病的事还没办呢,时间紧迫。
“那好吧,既然陈猎户有事要忙,老拙便不久留了,记得下午早些来谈价。”
“好,老关你忙着吧,我先走了。”
送走了陈息,老关唏嘘不已。
昨天小五拉来那头熊瞎子的时候,他震惊了良久。
简直不敢相信陈息能猎杀这么大的熊瞎子。
这时候熊瞎子刚刚进入冬眠状态,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
想偷袭是绝对做不到的。
查验了伤口之后再次惊呆,几箭全部射在熊瞎子头部。而且伤口血槽十分怪异。
就算老关见多识广,也分辨不出来用的什么箭头。
普通的箭头根本射不穿熊皮,没想到陈猎户居然做到了。
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事情迅速传开,一晚上来了许多贵人们的家丁询价。
熊掌熊皮更是炒到了天价。
望着陈息离去的方向,老关长吁一口气。
有猎熊瞎子的本事,那山中之王呢?
摇摇头感叹一声,后生可畏啊。
恐怕整个白山县,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猎户喽。
陈息出了山宝堂心情极好,加快脚步来到荣依坊。
推开门,佐千千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等着自己。
见陈息来了,佐千千眼睛一亮,随即甜甜一笑:
“陈大哥果然守信用,这么早就来了。”
“答应你的事怎敢失信,你小姨家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陈息不想耽误时间,今天的注定是忙碌的一天,很多事情都在等着自己处理。
见陈息这么着急,佐千千嘟了嘟嘴,随即欠身挥手:
“陈大哥跟我来。”
佐千千前面带路,趁他不备抬偷偷抬起胳膊闻了闻,香粉的味道对啊,怎么陈大哥这么冷淡呢。
路上,佐千千有些支支吾吾对着陈息道:
“陈大哥,待会见了小姨你......莫要介意,我...我小姨她性子冷淡,有怠慢之处请多多担待。”
陈息并不在意这个,左右不过给她看个病而已,性子冷不冷淡的与自己有啥关系。
“没事,有你这层关系在,我怎么会在意呢。”
言外之意,没拿佐千千当外人。
佐千千听完,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心中窃喜,陈大哥这是把我当成朋友了,但只是朋友这样么......
“陈大哥还有一个事,小姨对男人有些不假辞色......陈大哥......您还要多多担待。”
佐千千这次说的很没有底气,小姨自从成了寡妇之后,非常厌恶男人,且性格也极其强势,她认为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她同样能做。
独自一人撑起整个门面,表面上是风风光光掌柜的,但私下里见过小姨好几次偷偷的抹眼泪。
陈息不置可否,还是那句话,她的秉性与我何干,但为了让佐千千放心,故意微微一笑:
“没事,待会我尽量少说话。”
见陈息这么善解人意,佐千千十分开心:
“那就说好喽,陈大哥可不许生气哦。”
“好好好,都听你的。”
小姨家离铺子不远,两人说话间便到了门口。
管家见是佐千千带着一个男人来,先是诧异一瞬,随即一脸热情的招呼二人进了府门。
小姨的家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穿过前厅,踩着石板小路进了内宅。
屋子很是宽敞,木料都是用的上等红木,屋内焚着香。
轻轻嗅了几口香气,陈息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两人进屋时,已有一老一小正在为一女子诊脉。
老者鹤发童颜,长长的白眉耷拉着,下颌白胡子顺到胸前,面色红润很有光泽。
此刻老者单手搭上女子脉门,双目紧闭,两条眉毛时不时颤动几下。
老者给女子诊脉,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长相很清秀,手里拿着纸笔肃然而立。
被诊脉的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虽是一脸病态,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但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陈息微微眯着眼,按道理说这应该是个大美人啊,虽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但不至于让自己看着别扭啊。
再细细一打量,他笑了,原来女子的鼻子有些歪,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我说的嘛,可惜了这么个冰山大美人,都是这歪鼻子给闹的。
女子听见屋里有人来,睁开了双眼,见到佐千千后展颜一笑,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坐。
瞥到她身边还站着个男人,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喜,转瞬间变换过来,对着陈息点点头。
她这一表情变化丝毫没逃出陈息眼里,怪不得佐千千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这女人果然有厌男症。
那种清冷的眼神说不了谎。
佐千千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陈息衣角,招呼他坐下,嘴巴凑到他耳边用小手捂住轻声道:
“对不起啊陈大哥,我不知道小姨请了郎中。”
陈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待会郎中给小姨看完了病,自己打个招呼便告辞。
闲着也是闲着,四下环视一圈,屋内很是整洁,家具有些少,显得很是空荡。
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画的是山水,水平也就是刚入门的样子,字迹娟秀显然是女子所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陈息看了一圈便失去了兴致,索性闭目假寐,思考着深山居所布局以及盐矿的开采。
女子见陈息打量她的屋子,眉头皱了皱,好没礼貌的家伙。
要不是千千带来的人,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等张神医为自己诊完了病,一定要督促千千,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自己这阵子经常发病,没工夫看着千千,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疯,必须要好好管管,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女子情绪有些波动,张神医放下搭脉的手,缓缓睁开双眼。
瞧见屋里多了两人,丝毫没觉得意外,刚才他为女子诊脉时便听见了声响。
碍于这是别人家府邸没有当场发作,他诊脉时最忌别人打扰,若是在州府,少不了一顿呵责。
张神医有些不悦,没理睬别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记!”
旁边小姑娘立即俯身全神贯注,手中毛笔轻点纸上。
“弦数,情志不舒,肝郁化火,胆火上炎,循经上犯鼻窍。”
“弦脉主肝胆,数脉主热,变现为弦数脉。”
“诊,鼻渊病。”
张神医边说小姑娘边写,一会的功夫便诊断为鼻渊病。
又让小姑娘写了个方子放在桌上。
“夫人,你患的是鼻渊病,症状很重,拿着这方子去开药,按时服用,三月后便会痊愈。”
“在此期间,不许见冷风冷水,否则病情加重。”
女子拿过药方,有些无奈开口:
“张神医,三月太久了,能不能开一副快剂,多谢您了。”
张神医有苦说不出,鼻渊症很重,以自己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老夫这药方就是最快医治的办法,夫人可知那赵涌将你误诊为哮症,简直是贻笑大方。”
女子知道他嘴中说的赵涌是谁,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赵涌虽然在白山县被称为神医,但怎能与州府的张神医相比。
两人医术明显不在一个段位。
仔细看了看药方,突然开口道:
“张神医,您这张方子中也有雪灵芝,此物......此物难寻啊。”
张神医有些为难,他怎能不知雪灵芝难寻,只是这病只有这一种治法,若寻不到雪灵芝,病症越来越重,最后将危及生命。
“那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张神医摇了摇头,场面陷于僵局。
一个有方子,一个没药。
陈息笑了笑,他还以为这位张神医有两下子,果不其然,比那个赵神医强些有限。
诊断是对的,确实是鼻渊,从他进屋看到女子的鼻子心中就有了判断。
可鼻渊有很多种症状,女子这症状根本用不上雪灵芝,纯属浪费。
治疗方向是对的,按时服用三个月也能痊愈。
自己不是烂好人,不能什么事都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既然人家诊完了病,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呆着了,示意佐千千赶紧打个招呼,自己就走了。
还有一堆事等着办呢。
可佐千千一听到雪灵芝,立即来到女子身前,拉着她的手兴奋道:
“小姨,雪灵芝我有办法,陈大哥是猎户,他答应帮我进山采药。”
女子有些意外,经验丰富的猎户的确有能力进深山,可眼前这人......
年岁如此年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一定是借着猎户身份接近千千,博取好感后图谋不轨。
“哼,我不知你为何接近千千,如若是想欺负她,你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女子态度很差,声音更加清冷。
千千年岁小阅人不多,但也不是你这种无耻小人可接近的。
女子第一眼就看不上陈息,此刻情绪起伏很大,剧烈咳嗽几声呼吸有些急促。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佐千千吓坏了,连忙扶着小姨躺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陈息。
虽然旁边还站着张神医,但下意识里还是看向陈息。
她亲眼看过陈大哥为县令夫人治好了病,心里莫名的相信他。
“别急,待老夫看看。”
张神医为女子把了把脉,眉头深深皱起,鼻渊症最忌情绪大起伏,此刻病情加重了。
从随身药箱里翻找救急的药丸,由于来的匆忙可能是忘带了,张神医把药箱里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不好,药丸忘带了。”
又赶忙吩咐小姑娘出门抓药,女子呼吸急促整张脸涨的通红,虽然现去抓药未必来得及,但也不能眼看着病人呼吸衰竭。
佐千千见张神医找不出药来,急的都哭了,跑上前拉着陈息的袖子:
“陈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姨。”
她知道小姨刚刚误会了陈大哥,但事发突然,想要替陈大哥解释的时候,小姨突然发病,只能哭着来求陈息。
陈息自然看出女子病情紧急,自己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才同意上门为你看病。
没想到女子竟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自己进屋一句话没说,竟成了企图欺负佐千千的小人。
心中本就有气,女子一点待客之道没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谁惯得你那臭毛病。
奈何佐千千哭着求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再看女子身体已经开始不规律的颤抖,这是抽搐的前兆。
陈息恨得咬了咬牙,皱着眉头上前,见桌子上有张神医的银针。
拿起来就用,上前扎在女子脑袋上几处穴位,最后一针扎在鼻唇沟中。
见陈息拿了他的银针,张神医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制止,但陈息手快,此刻已经扎完。
张神医这次吓的可不轻,这小子手这么快的吗。
再看陈息扎的部位,汗都下来了。
全部是头上的大穴,这些穴位自己都不敢随意乱来,哪里来的小子敢如此鲁莽。
“小子,赶紧住手。”
想要上前拔出银针,却被陈息用身体挡住,张神医那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挤得过他。
张神医急的直跳脚:
“快将针拔了,你这是在害命。”
陈息本就心情不好,自己进屋啥都没干就被那冰山老娘们一顿怼。
此刻又听老头说自己在害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抬手一指张神医:
“你个老比登,长的跟葫芦娃他爷爷似的,给我滚一边子去。”
“仗着学了两天狗屁的医术,整天出来丢人现眼,今天让你看看,小爷是怎么治的。”
陈息没骂痛快,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张神医身边小姑娘身上:
“还有你,拿着你那张擦屁股纸,给我记!”
小姑娘人都傻了,呆呆站在旁边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里有我什么事啊,我可一句话没说啊。
佐千千更傻了,葫芦娃是谁啊?
宁乱蹲在门口,注意力全在村口方面,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自己不能去寻,家中三位嫂嫂需要他守护。
突然。
远处一声传来一道嘎吱吱声音。
宁乱皱眉,这是脚踩在雪地里的声音,由于积雪逐渐压实,有人踩上去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起身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眯了眯眼睛。
装作蹲累了,伸了个懒腰,故意喃喃自语:
“休息够了,回屋吃饭。”
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屋。
小匪们由于路线不熟,踩到了路边压实的雪上,发出声音吓了一跳,立即躲到大树后面。
紧张的探头望了下,注意到门口蹲着的白毛小子伸了个懒腰,还说要回屋吃饭。
见他走了,才敢出来。
“都轻声点,幸好那小子没发现。”
此刻天刚黑,村民们还没休息,土匪怕强攻惊扰了他们,到时候村民赶来可麻烦了。
10个小匪猫腰接近院子。
宁乱顾不得男女有别,推开屋门立即向三位嫂嫂正色道:
“三位嫂嫂跟我来。”
三女见宁乱神色凝重,心中狐疑开口:
“是你大哥回来了吗?”
事情紧急,宁乱担心吓着三位嫂嫂,刚才蹲在院门他已经发现树后有人,而且还不少。
显然是奔着他们来的。
“嫂嫂们跟我来,待会再和你们解释。”
宁乱二话不说,带着三女便来到后院,将她们藏在砖窑后面。
“待会无论发出什么事,嫂嫂们都不要出来。”
“宁乱,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紧张的汗都下来了,是不是夫君出事了?
秦瑶和白蓉蓉也没了主意,见宁乱这么凝重,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一切都要听大夫人的,夫君不在,大夫人就是她俩的主心骨。
“大嫂别问了,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藏好了三位嫂嫂,他心里踏实了一些。
找出陈息新造的猎刀拿在手里,待会看那几个毛贼想干什么。
宁乱躲在门后,借着门缝扫向院门,借着微弱的月光,院门外几道人影晃动一下。
“哼,果然是奔这里来的。”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进来。
宁乱从小就身体好,又到军队历练过,若是几个小毛贼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将要面对的是鹰嘴山正儿八经的土匪,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后院。
吴亮刚想翻墙,却看见白毛小子将三个女人藏在砖窑后面。
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
等宁乱走后,吴亮才探出脑袋向里面看去。
砖窑后面,三个女人哆哆嗦嗦抱在一团,在他眼里,三个女人犹如待宰的羔羊。
看来前面那群笨蛋被察觉了,不过没关系,白毛小子把三个女人藏在这里,正合我意。
他不想现在出去,他在等外面打起来,自己再出手。
一个白毛小子而已,能翻起什么浪花。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三个女人身上,舔了舔嘴唇,这些日子可憋坏了二弟,待会一定要痛快干一场。
三个女人轮番来。
屋门口,宁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院门,如他所料,没一会的功夫就露出几个脑袋。
几个小匪张望了一下,见院中没人便现出身来。
前面一个土匪向后面一招手,剩下的9个小匪拎着刀进院,悄悄的朝屋门前进。
宁乱眯着眼睛,握紧了手中猎刀。
10个,看来今晚少不了一场恶战。
他不但不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将白发梳成的小辫子咬在嘴里,全身血液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队伍前面的小匪已经摸到了屋门,蹲下身子,将一只耳朵轻贴在屋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听了半晌,朝后面的小匪点点头,其余小匪迅速靠近。
“咯吱...”
轻轻推开屋门一道缝。
三秒后。
一个脑袋从屋门下面挤了进来,像狗一样蹲在屋外向里面张望。
见脑袋从下来面挤进来,宁乱手中刀刃向上贴近他的脖子。
小匪张望了一瞬,宁乱猛一翻手腕。
“噗——”
脖子被一刀挑开,半边皮肉连着脑袋。
小匪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见了他太奶。
解决了一个小匪,宁乱一把拉开屋门,朝着外面就是势大力沉的几刀。
由于小匪们贴的近,哪里能料到早已被人发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了几刀。
一个被砍到手臂的小匪,捂着伤口喊道:
“招子亮了,砸窑。”
小匪说了句黑话,开始强攻。
这句黑话他听出来了,不就是几个土匪么,我看看这窑你们是怎么砸的?
宁乱不想让他们进来,砸坏大哥家的东西怎么搞?
不等他们强攻,率先跳出屋门,对着一个小匪开始挥刀。
由于小匪们站成个小包围圈,宁乱出门第一件事便是找个方向猛砍。
在战斗中这招很管用,被敌人包围后就是朝着一个方向猛攻。
只有冲到外围,尽量将敌人的攻击引成一道直线,这样才利于各个击破。
打这种仗宁乱很有经验,军队常年打败仗,士兵被包围都已经习惯了。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经验。
宁乱朝着一个方向发力,那个小匪可扛不住了,他哪里是宁乱的对手。
几刀就被砍翻在地,趴在地上大喊:
“点子扎手,来顶硬儿。”
小匪没想到宁乱这么猛,刀刀砍自己的要害,要不是反应快,脑袋都得被这小子砍下来。
其余小匪立即上来支援,企图再次包围宁乱,仗着人多乱刀也能砍死你。
但他们的算盘空了,宁乱突围后继续游走在外围,小匪们很难形成围攻。
宁乱找准机会,使足力气朝一个小匪脑袋上砍去,那小匪避之不及,选择用刀硬镗。
“铛——”
小匪手里的刀被宁乱砍断,连带着半个脑袋被削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宁乱也没想到这一刀效果这么好,看了眼刀身,一点事都没有。
整柄猎刀泛着湛蓝的光,月色照耀下,寒光逼人。
卧槽,大哥的武器这么好用的么。
宁乱心中大呼卧槽,这猎刀比军中偏将用的都好。
手中有利刃,心里更加有底气。
“来来来,老子今天陪你们玩玩。”
宁乱战意大起,还剩8个土匪,一定要拖到大哥回来。
前院传出打斗声,三女吓得更加哆嗦了。
宁乱让她们别出来,她们很听话,知道宁乱是军队里回来的,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秦瑶虽然年岁比白蓉蓉大,但三女中她的胆子最小,躲在樊妍身后小声的哭了起来。
樊妍也害怕,用身子将二女挡在后面,脸色苍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蓉蓉虽然年岁最小,但胆子很大,上次王麻子带人来抓人,她都敢咬那差人。
二姐你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白蓉蓉两手捧着半块砖头,挡在了秦瑶前面。
二女平时在大夫人面前争宠,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
打斗声传来,吴亮知道前面交上手了,自己带来的10个弟兄都是好手,心里一点不慌。
是时候出场了,由于腿还没好利索,翻土墙速度减慢。
白蓉蓉眼尖,见有个黑影正在翻土墙,两手举着半块砖头就砸了过去。
她瞄的是吴亮脑袋,但力气小,砖头划成一道抛物线,砸到了吴亮腿上。
正是受伤的那条腿。
“诶卧槽,臭娘们敢砸我。”
吴亮忍着疼一瘸一拐上前,在墙边找出一根烧火用的棍子。
他为了抓活的,没选择用利器。
“踏马的,老老实实别动,否则抽死你们。”
樊妍见有人从土墙上翻过来,吓得惊慌失措,但她是大夫人,夫君不在,自己绝不能软弱,伸开双臂护住两女。
秦瑶吓得惊叫一声,身子哆嗦的不成样子。
她的这声惊叫,瞬间传到前院火拼的宁乱耳里。
宁乱双目赤红,暗道一声糟糕,后院也有土匪。
砍翻一个小匪,立即向屋内冲来:
“我曹尼玛,谁敢动我嫂嫂。”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裆部。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确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着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在裆部掸了掸: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敢说出去,我就把你那丑东西割了,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确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着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着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着了。”
“那套花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随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花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账。
陈息默默将柜台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棉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棉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台,找出一双棉鞋放在花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着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棉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唠唠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随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闲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将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着一套衣服,丢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账。
这次陈息更尴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着!”
女子走出柜台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挂着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挂着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着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着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着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将老猎户征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别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花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花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着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见到陈息驾着一个大马车,马车上还装了满满的物资。
张保全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了,那可是自己的100两银子啊。
再让你享受两天,等土匪杀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心里盘算着恶毒计划,脸上笑嘻嘻:
“我们村的大英雄回来了,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陈息眉毛一挑,这张保全在耍什么花样?
车上的三女见张保全亲自站在村口迎接夫君,脸上同样错愕。
“夫君......”
三女不由自主的向陈息身边靠了靠,心中全是担忧。
她们知道张保全平时是什么德行,想来是没安好心。
“在车上别动,有为夫呢。”
陈息拍了拍她们小手,一抬腿跳下了马车。
“太好了,陈大英雄回来啦,真给我们窝窝村长脸。”
“不仅得到了县令夫人夸奖,还手擒了恶贼,你就是我们窝窝的骄傲。”
张保全一脸谄媚,弯腰躬身来到陈息近前,嘴里一顿彩虹屁。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窝窝村的骄傲。”
“对呀,把王麻子这个恶贼抓获,陈息为我们窝窝村除了一害。”
“我早就看王麻子不是啥好人,那种人早该下大狱,陈息大英雄干的漂亮,”
村民们把村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人都喊着陈息是大英雄,为窝窝村除害。
陈息剑眉一挑,张保全你想演是吧,小爷就陪你演,顺便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哈哈哈,村长大人过誉了,我可称不上什么大英雄。”
“别别别,你就是我们窝窝村的大英雄,捉拿恶贼的大英雄,大家说是不是啊?”
张保全发动村民一起喊,先把你抬的高高的,然后再重重摔死。
你死之后不光银子是我的,车上那三个漂亮娘们也是我的。
玩腻了就卖到窑子里去,老子拿了钱天下到处快活。
就算两位大人在狱中把自己招出来,老子早就带着钱跑远了。
如今兵荒马乱的,朝廷根本没工夫抓自己。
“大英雄你就别谦虚了,咱窝窝村从来没出过这种大英雄。”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大英雄铲除恶霸王麻子,就是我们村的英雄。”
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听张保全带头,纷纷附和起来。
张保全的煽动,无形中给陈息在村中的大英雄形象立了起来。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崇拜。
陈息呵呵一笑,正合我意。
自己正愁缺人为自己干活呢,刚打瞌睡便送来了枕头,张保全可是帮了大忙啊。
“既然大家都说这么说,本大英雄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我大英雄陈息,谢谢大家好意。”
陈息朝村民拱了拱手,众人赶紧赔笑还礼。
张保全心中暗笑,傻子就是傻子。
刚夸你几句立马就飘起来了,死都不知道死的。
“这是大英雄的猎物,我们从王麻子家里搜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张保全闪开身,露出身后堆着陈息此前打的猎物。
由于王麻子押人走的匆忙,这些猎物压根没动。
“好,多谢村长了。”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都散了吧,我的娘子们今天有些倦了,我要回家陪娘子了。”
陈息哈哈一笑,继续装出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态。
“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别打扰我们大英雄休息。”
张保全一挥手,有些想要上前讨好的村民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崇拜的看了几眼陈息,才悻悻离去。
“车上装满了,这些猎物我帮大英雄送回家。”
“那就有劳村长了。”
“应该的应该的。”
张保全恨得牙痒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我堂堂一个村长帮个傻子送东西回家,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息不管不顾,跳上马车率先回家。
他才没工夫理张保全呢,不就是演戏么,老子能演到你流泪。
赶起马车便回家,张保全在后面扛着大猞猁,双手拎着野兔和野鸡。
脸上气的都变形了,好你个陈二傻子,让你再蹦跶几天,你死之后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息到家都把东西归置完了,张保全才气喘吁吁进院。
“东西放地上就行了,村长回家去吧。”
张保全听完气的差点骂出声,这不是累傻小子吗?
送完东西就走,不分我个野兔啥的?
村长也好些日子没吃肉了啊。
放下猎物,脸上强堆起笑:
“那我就放这了,大英雄早些休息哈。”
“好,记得把院门关上。”
张保全嘴唇哆嗦着:
“好,大英雄您休息,我回了。”
关上了院门,张保全一口气跑出一里地,对着一棵大树就是一脚。
“踏马的你个陈二傻子,老子要你死!”
大树颤动一下,树枝上的积雪大片大片落下,砸了张保全一身。
“哎哟......踏马的......”
冰冷的雪顺着领口灌他个透心凉。
“呸呸呸......”
吐出嘴里的雪块,张保全肺都要气炸了,跳着脚的骂:
“陈二傻子,老子必须要你死——”
张保全在那边发疯,陈息这边一家其乐融融。
“哈哈夫君你太坏了,那张保全快要气死了吧?”
“活该,夫君就该这么欺负他。”
樊妍觉得有些于情不忍,但看着张保全气喘吁吁铁青着脸,还帮自己关上院门,强忍着笑闭口不语。
自己嫁到窝窝村一个月了,每次见到张保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有今天这么狼狈时候。
想起他带着王麻子欺负自己,如今被夫君气炸了。
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陈息哈哈一笑:
“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有他难受的时候。”
“走,夫君给你们奖励,做个拿手好菜!”
几女一听说有奖励,立即兴奋起来。
“好耶,又能吃到好吃的了。”
片刻后,陈息把大锅搬到炕上,底下盛些炭火。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山参野菇煲的锅底,一些几女看不懂的几种中药飘在上面。
各种肉片被陈息切得板板正正放在盘子里,白蓉蓉爱吃鱼,大鱼片也码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
又给几女都调好了酱碟。
“这顿饭,叫做火锅。”
几女哪里见识过火锅,听都没听过。
闻着锅中香气,都眼睛发亮的看着整齐的肉片鱼片,白蓉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炕桌,大火锅,三女学着陈息样子,盘腿坐在炕上,屁股底下都垫着褥子。
炕烧的急,不然烫屁股。
滚烫的火锅,少女们红扑扑的脸蛋儿。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清雪,屋内回荡着少女们开心的笑声。
这一刻,便胜却人间无数。
“哈哈哈,都馋了吧。”
“夫君教你们怎么吃火锅!”
陈息把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
“是我说的。”
见他这副态度,赵神医此刻已怒气升腾,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跟老夫这么讲话。
莫说是你,就算是县令老爷来了,也要给老夫三分面子。
“哼,不知小友师从何人?”
江湖盘道,既然你看不上我的医术,我便问问你师父是谁。
看看究竟是哪位大医,教出这么没教养的弟子。
不过看他这副装扮,不像是本县郎中弟子,若是本县人士,见到老夫岂能不请安?
“赵神医,他叫陈息,方才不好意思顶撞了您,千千待他向您道歉。”
佐千千见赵神医脸色不对,陈息又是那副吊儿郎当态度,立即出来打圆场。
脚尖不着痕迹的捅了捅还在咽糕点的陈息:
“还不快向赵神医道歉。”
“呼,舒服多了,没水是难咽。”
陈息扬起脖子顺顺食,才注意到老脸黢黑的赵神医:
“老头,你刚才问啥来着?”
赵神医被陈息这副态度差点气炸了肺,老夫问你话呢,还敢吃东西?
“老夫问你师父是谁?”
陈息咂了咂嘴,伸出舌头舔干净嘴角残渣,嘿嘿一笑:
“我没师父啊。”
“哼,连一个小郎中都不是,竟敢顶撞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不就是一个会看风寒的小郎中么,再说了,水平也就样吧。”
佐千千闻言都要哭了,会看风寒的小郎中?
合着刚刚我和你白解释了是吧?
赵神医若是只会看风寒的郎中,那么本县就没有郎中了。
别说本县了,附近所有县加起来,比赵神医医术高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赵神医莫气,他是个猎户不会说话,赵神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个小猎户生气。”
佐千千一扭头,眼睛瞪着陈息:
“还不快给赵神医道歉。”
“佐家丫头,这件事你别管,老夫亲自问他。”赵神医打断佐千千,一双老眼直视陈息:
“你是说老夫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对吧?”
“对,我说的。”
陈息也来了脾气,蹬鼻子上脸是吧,小爷说你会看个风寒,那是跟你客气客气。
知道夫人是什么病症么,按照风寒那么治疗,不出三天夫人就得殒命。
这不是妥妥的的庸医误人么!
佐千千不敢说话,站在赵神医旁边不停的给陈息使眼色,刚才都你说了呀,那可是赵神医。
就算县令老爷来了,也不会和赵神医这么说话呀,你一个小猎户怎敢招惹赵神医。
惹怒了赵神医,整个县都没有你立足之地。
县老爷生气之下,找个由头随便将你发配充军。
这次可惹了大祸了。
佐千千已经开始在心中为陈息默哀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点本事的猎户,还没进深山为小姨寻药,就这么没了。
哪说理去啊。
“呵呵,好好好。”
赵神医怒极反笑,自己行医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被个土包子耻笑。
“那么你说说,老夫哪里不行?”
你已经成功将我惹怒,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夫定不饶你。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老夫岂是你能污蔑的?
“赵神医您误会了,不是说您哪里不行。”
赵神医眯了眯眼,现在就服软了吗?
可是还来得及么?
呵呵。
佐千千原本已经一脸绝望,听闻陈息此言,又燃起了希望。
快道歉啊,快道歉啊。
只要你道了歉,我在旁附和几句,实在不行再把夫人搬出来,赵神医总该会给一些面子的。
就算被呵斥一番,起码能把小命保住啊。
“您误会了,我是说您......”
“哪里都不行!”
佐千千足足懵逼了三秒,随后一张俏脸愁的比哭都难看。
准备收尸吧。
既然相识一场,待会回铺子给他选几身衣服吧。
听说人死之后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到下面会被人看不起。
呜呜呜~
赵神医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不是说好的道歉么。
万万没想到陈息会来这么一句。
哪里都不行?
这句话简直把赵神医气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
“老夫行医大半辈子,还第一次有人说老夫的医术哪里都不行。”
“既然你看不起老夫医术,那你便说说老夫不行在哪里。”
赵神医眼神有些不对了,这是哪里?这是县府内宅。
当着县令夫人面说老夫医术不行,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老夫放过你,县令夫人也不会放过你。
年轻人。
气太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夫人躺在床上,听见那边有些吵,将翠翠叫来问道:
“刚刚是赵神医在说话吗?怎么还不煎药?”
翠翠也听见了赵神医和陈息的争吵,正在一脸犯难。
陈息是她找来送猞猁皮的,赵神医又是本县的大医来为夫人看病。
这两人争执起来,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夫......夫人,翠翠去瞧瞧,应该没什么事。”
“哦,那你去看看吧。”
翠翠转过屏风来到赵神医身边,见他一脸怒容连忙问道:
“赵神医,发生了什么事?”
“哼,这位小友质疑老夫的医术,还说老夫哪里都不行。”
赵神医一指陈息,带着轻蔑的语气:
“他说老夫医术不行,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要是传出去,老夫还要不要名声啊。”
这句话说的意味明显。
这里可是县府,让一个土包子说自己医术不行,夫人难道不给个态度么?
“诊脉寸关尺,望闻问切。”
“你问都没问就急着下诊断,这不是庸医误人是什么。”
“大胆,你......你竟敢说老夫是庸医?”
赵神医终于憋不住了,让一个土包子三番五次挑衅,是个人就受不了,更别说是他了。
“翠翠姑娘,你都听见了吧。”
“这个土包子说老夫是庸医,这里可是县府,难道不还老夫一个清白吗?”
赵神医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你小子冥顽不灵,老夫那便教你认识认识,死字怎么写。
原本想着你给老夫跪下磕头道歉,老夫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马。
没想到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这......这......”
翠翠一时没了主意,他是自己领来的,现在得罪了给夫人看病的赵神医。
夫人生气下来,自己也要跟着受罚。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他惹了祸不要紧,还连累了自己。
她只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也不敢得罪了赵神医啊。
只能抛给陈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回去请示夫人。
翠翠将赵神医和陈息的对话,完完整整的转述给夫人。
夫人眉头一皱,刚刚对陈息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
“扶我起身去看看。”
“是的夫人。”
夫人虽说有些不悦,但毕竟陈息是给自己送猞猁皮的。
看在他与佐千千相识的份上,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跪下给赵神医磕头道歉,再去领二十大板,此事便作罢。
夫人被翠翠搀扶着转屏风入座,表情很是不悦:
“陈息,还不跪下快给赵神医磕头道歉。”
陈息见夫人亲自过来,立即弯腰行礼:
“夫人莫急,他确实是庸医。”
“您若按照他的诊断,夫人将活不过三日!”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好啦,大采购。”
白蓉蓉小女孩心性,心情恢复的很快,一听陈息要带着几人采购,立即兴奋起来。
陈息揉了揉她的脑袋,白蓉蓉今天表现的非常好,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敢咬他们。
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无论面临什么困难,大家一并承担。
“这是为夫答应给你的奖励,回家给你做道拿手菜。”
“夫君真好。”
白蓉蓉小脑袋紧贴陈息胸膛,其实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夫君认可。
其实他们押樊妍和秦瑶时,她很害怕。
见到她们被欺负,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要拼死反抗。
樊妍和秦瑶平时对她很好,家人出事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反正有夫君呢。
陈息在她心中已经变得无所不能,无论任何困境,夫君都能带着大家顺利走出来。
白蓉蓉开心的情绪瞬间感染樊妍和秦瑶,心情大起大落之后才恢复了小女孩心性。
秦瑶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卖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夫君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
尤其当刘大人狮子大张口要出五百两银子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是死的。
自己在家里这么没用,夫君放弃自己也是应该的。
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要说亏欠,自己是亏欠夫君的。
没有陈息收留自己,自己的未来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卖到窑子,二是直接饿死。
当陈息毫不犹豫拿出八十两银子赎自己时,她的世界突然就有了光。
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的命以后就是夫君的。
这一生中除了父母,就只有夫君这么在乎过自己,得此夫君,此生足矣。
樊妍心性善良,看出秦瑶心思,自己像个大姐姐般安慰秦瑶:
“小瑶心里不要多想,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大家一起担,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息傻病好了,带给这个女人强大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改变她太多心态,有了夫君依靠,一家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夫人......呜呜呜...”
秦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扑到樊妍怀中失声痛哭。
白蓉蓉也来劝慰秦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陈息等秦瑶哭够了,微微一笑开口道:
“哭够了吧,今天你的表现也很好,都有奖励。”
秦瑶听见陈息的话,想要下跪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语气坚定:
“我们是一家人不许下跪,夫君不会抛弃你们其中任何一人。”
“夫君......”
秦瑶在陈息怀中轻声抽噎着,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哈哈,都哭成了小花猫。”
陈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秦瑶害羞低下头去。
“走啦,天快黑了,赶紧采购。”
几女都劝慰完了,陈息开始办正事。
他怀中有钱,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架大马车。
这个东西不仅可以运输物资,更主要的还可以进深山挖盐矿。
到铁匠铺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买了齐全。
又带着几女买了好多物资,整整装了一大马车。
几女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一路上有说有笑,将今天的惊吓全部抛在脑后。
陈息赶着马车离开白山县城,趁着天黑之前到家。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全被进城的小虎子爹传到张保全耳朵里。
“什么?你说刘大人、李大人、王麻子都被抓进大牢了?”
张保全吓得冷汗直流,两位大人联手都对付不了陈息?
“是的村长,这是我亲眼所见。”
“刘大人李大人被陈息打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被抓进大牢了。”
“我还听说是县令夫人亲自下的令。”
张保全闭着眼深吸几口气,心中在思考对策。
两位大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至于小舅子王麻子更不值一提。
他在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和陈息手里的那一百两银子。
“行了,你回去吧。”
张保全顺手拿给小虎子爹一块烧饼,这年头村民哪里吃的上烧饼。
小虎子爹两眼放光,连忙接过烧饼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
小虎子爹刚走,王艳便冲到张保全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道:
“当家的,我弟弟可不能有事呀,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
“啪——”
张保全一巴掌抽在王艳脸上,他正是犯愁的时候,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来烦自己。
“踏马的你个贱婆娘,不是你那该死的弟弟,两位大人也不会出事。”
“他们在狱中肯定会把我供出来,都是你这个贱婆娘害的。”
这些年他配合两位大人干了不少脏事,这要是被抖出来,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保全想想就来气,又是一巴掌抽在王艳脸上。
王艳被打的口鼻出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当家的你怎么打我都行,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呀。”
“呸——”
一口老痰吐在王艳脸上,又是一脚将王艳踹倒在地。
“踏马的你再哭,再哭老子把你卖窑子里去。”
王艳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被吓得不敢出声。
苏娇娘则是倚在门框上,嘴里吐出一口瓜子壳,正吐在王艳脸上。
先是白了一眼王艳,随后一屁股坐在张保全边上,声音矫揉造作:
“当家的别生气,这贱人就知道给当家的找事。”
赵保全狠狠捏了一把苏娇娘,脸上愁云不散心里迟迟想不出办法。
见他这样,苏娇娘半边身子靠在他旁边,语气酥麻道:
“当家的你不是认识鹰嘴山上的土匪嘛,何不找他们帮帮忙呢?”
张保全闻言,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我踏马怎么没想到?”
“被这个贱人气的呗。”
苏娇娘还在拱火,她早就看不上王艳,借着大夫人的名义整天想办法压自己一头。
呸,臭贱人,一出事就知道哭啼啼的,跟老娘斗,你还差着远呢。
张保全被苏娇娘拱火,看着王艳就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一脚踹在她脸上,嘴里骂骂咧咧:
“曹尼玛的,贱婆娘滚回屋去。”
王艳被张保全踢的不敢言语,爬回屋里关紧房门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小娘们,此事还得你亲自去一趟鹰嘴山,将陈息手里有一百两银子的消息,亲自转达给大当家的。”
“你和大当家的说,我给他当眼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陈息必须得死,一百两银子平分。”
苏媚娘手指轻轻滑在张保全胸膛,口气直接喷在他脸上:
“当家的就不怕那些土匪要了我?”
张保全听完哈哈一笑:
“我的小娘们可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张保全舔了舔嘴唇,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小娘们,来侍候侍候当家的。”
“咯咯咯。”
紧接着椅子便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不到一分钟,风停雨住。
张保全穿戴齐整,露出大黄牙对着苏娇娘咧嘴一笑:
“小娘们你现在就出发鹰嘴山吧,我到村口去接接陈家二傻子。”
“当家的你去吧,鹰嘴山那边交给我。”
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苏媚娘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哼,没用的男人。
自己刚来兴致,他就结束了。
张保全想到了办法,心情很是愉悦。
不就是陈家二傻子么,今天我要当着全村的面,给足你面子。
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到时官府追查下来也不怕,拿着五十两银子到哪都能逍遥快活。
狞笑一声,出门准备。
沿着足迹行走,那足迹兜兜转转,显然是在寻找些什么。
看足迹分布,踩的都是夯实地方,无疑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户。
“哼,敢偷小爷猎物,我看你往哪里跑。”
紧了紧腰带,时刻保持战斗状态,一路跟到深山。
足迹并没有向盐矿方向行进,而是绕到了山后。
再往上看便是一片悬崖峭壁,由于是背风口此处没有积雪,足迹在这里消失了。
陈息皱了皱眉。
这地方自己没来过,那人到这里做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陈息缩了缩脖子。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决定上去看看。
山体不算特别陡峭,陈息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前面又是一道缓坡。
哼,原来如此。
由于在下面看不真切,爬上来才看清,并不是一味的陡峭悬崖。
此处有了积雪,又出现了那道足迹。
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继续跟进。
悬崖侧方,陈息沿着那人足迹继续跟着,足足半个时辰后,远处突然几道野兽咆哮声传来。
“嗷——”
“嗷——”
“嗷——”
一连三声咆哮短促又具爆发力,声音尖锐刺耳。
这声音陈息很熟悉。
熊瞎子。
卧槽。
陈息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现在虽是初冬,由于突降大雪今年比往常要冷很多,熊瞎子应该冬眠了啊。
怎么会突然苏醒?
一定是有人惊扰了它,不然不会苏醒。
“坏事的东西。”
陈息暗骂一句。
身边有棵大树,纵身一跃抓住一根粗壮树枝向上攀爬。
虽说爬树对于熊瞎子来讲没什么用,熊瞎子急眼了人类根本爬不过它。
但可以暂时躲避追击。
它的目标应该是那个猎户,自己躲在这里是安全的。
陈息目力极佳,远处一道壮硕人影迅速向自己方向跑来,身后一只巨大的黑熊瞎子紧随其后。
看体型应该超过了300斤。
那人影速度很快,但在这种地形怎么也快不过熊瞎子。
在山里你能跑得过熊瞎子,简直是笑话。
熊瞎子四足奔跑,几下功夫便追上那人。
那人也不含糊,知道跑不过熊瞎子突然转身和熊瞎子面对面。
双手双腿伸开,将身体尽量放大,企图吓退熊瞎子。
熊瞎子见那人站住,它也站了起来。
由于刚才四足奔跑,只看清个大概体型。
如今站起来可吓了陈息一跳。
那人的身高按现在来说有一米八几,可熊瞎子站起来比他还高一头。
2米多高。
卧槽!
体重几乎达到了黑熊瞎子的极限,估算有350斤以上。
成年雄性熊瞎子,就算是老虎遇到也要避开三分,更别说人类了。
此刻熊瞎子已经进入暴怒状态,利刃般的熊爪已经探出,在白雪映衬下泛起森森寒光。
这熊爪的切割力足以抓碎一颗海碗粗的树木。
那人暂时唬住熊瞎子,但不是长久之计。
只要气势一弱,熊瞎子定然扑来。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那人还算镇定,与熊瞎子对峙了一刻钟时间,腿依旧没抖。
换做常人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峙,别说还能站着,早都吓尿裤子了。
算是条汉子。
那人知道跑不掉,从怀里掏出一只野鸡丢到熊瞎子脚下,企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心想给你野鸡,你吃野鸡我就跑了。
陈息看见那只野鸡,差点气笑了。
野鸡脖子处还有丝丝血迹。
这不就是我猎套上的嘛。
拿老子东西送熊,你小子确实有一套。
但那熊瞎子已经储存好了能量冬眠,岂能被一只野鸡引诱。
依旧不为所动。
那人见办法失效,装出来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分。
他气势一弱,熊瞎子就强。
熊瞎子两只脚向前缓慢移动,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獠牙。
嘴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惊的周围飞起好几只野鸡。
那人知道这是熊瞎子要攻击的前奏,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准备拼死一搏。
陈息在树上看清那柄短刀后眯了眯眼,这是制式武器,那人是军队中的。
大御前线正在打仗,怎么有人跑了回来?
而且这么晚还进了深山?
陈息将背上猎弓取出,又从箭壶里抽出破甲箭。
熊瞎子一旦展开攻击,自己则有机会射死熊瞎子。
350斤往上的成年熊瞎子浑身是宝。
熊皮极受贵人们追捧,那是勇士的象征。
特别是武将世家,都愿意高价购买。
家里来了客人,铺着一张熊皮,彰显主人家尊贵身份。
熊掌就不必多说了。
熊肉同样珍贵,不但可以滋补养身,更能制成药物治疗风寒湿痹等症。
陈息躲在树干后面调整好射击方位,猎弓已经拉成满月,只待熊瞎子动手。
“嗷——”
熊瞎子突然飞扑过来,那人反应也不慢,双脚用力蹬在地面,身子轱辘出老远,堪堪躲过熊瞎子第一轮攻击。
等他起身时,熊瞎子第二轮攻击紧随而至。
这次怎么都躲不过,那人抬起手臂护住脑袋。
“砰——”
熊瞎子一掌扇飞那人,还要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陈息的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来。
“噗——”
“嗷——”
羽箭直插熊瞎子左眼,疼的熊瞎子嚎叫起来。
“嗖——”
又是一箭射来,由于熊瞎子吃痛用熊掌扒拉眼睛上的羽箭,这一箭射穿了熊掌又插在脑袋上。
“嗖——”
“嗖——”
“嗖——”
陈息又是三箭射出,全部命中熊瞎子脑袋,这三箭是三棱箭头自带血槽放血功能。
血液飞溅出老远,喷在白色岩壁上足足有3米多高。
熊瞎子被射穿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哈气成白雾逐渐减弱。
那人倒在熊瞎子不远处,挣扎着爬起身子,肩膀耷拉下来不敢动。
肩膀处不知是折了还是粉碎了。
成年熊瞎子含怒一击,别说一般人了,二般人也受不了。
此时还能爬起身子,也是出乎陈息意料。
那人靠在岩壁上,看向陈息所处的大树。
没想到必死之局还能被人救下,用另一手摘下毡帽,跪在地上向陈息磕了一个响头。
“壮士救命之恩,宁乱没齿难忘!”
宁乱磕头,露出一脑袋白发,后面还扎了个马尾辫。
陈息见一脑袋白毛的宁乱,哈哈一笑跳下树来。
“起来吧,你为什么跑到了深山里,还惊醒了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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