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伤不必劳烦……”
“裴子虔,你方才还说本宫想让你做什么,直说便是。”云令虞蹙了蹙眉。
“是。”
他跟着她上了马车。
护卫问道,“公主,苏荷清如何处置?”
“放了她,咱们赶路。”
云令虞吩咐。
公主府的马车继续往前走。
苏荷清吐的血越来越多,她惊恐的觉察到自己要死了,她想要呼救,想要求怀献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但她没了力气。
夜色中,她就孤零零的躺在路边,身下是冰凉的泥土。
周围是随风摇曳的枯黄的荒草。
她想到了怀献公主的马车离开城门时,唐敬阳把她送进了车队之中,临行前唐敬阳给她喂了一颗药丸,他说那是治伤的药。
月色下,怀献公主的马车改了道,往京城不远的禄城而去。
禄城隶属京畿管辖,太守姓孙。
距离京城不过七十里地。
马车内十分宽敞,铺陈着狐裘的软垫。
里面坐了三个人丝毫不拥挤。
明秋拿着伤药正要给驸马包扎,驸马却拒绝,只说他自己可以处理。
明秋看向公主,公主摆了摆手,她便依言退下。
车内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柔和。
“不过是救个人,何必亲自过去,让人传个口信去禄城府衙就是。”云令虞拿过伤药,准备亲自给他包扎。
裴子虔眸子暗了暗,正要推辞,又怕公主生气。
她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撒了药粉,这才用干净的布包扎了一圈。
“多谢公主。”
“你是救本宫才伤的,何必道谢。”云令虞敛眸道。
“那人是个郎中,传信来说是遭人诬陷医死人,治了死罪。”
裴子虔解释道。
“是吗?”云令虞半信半疑,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郎中行医,又不是故意杀人,即便有过失,也不至于要人命。
“有些麻烦的是,府衙疑心他与血影卫有牵连……”裴子虔不想隐瞒,于是直接说了。
“血影卫?”
云令虞怔住,她现在掉头回京还来得及吗?
不过,当初惠王谋反失败被杀,血影卫也随着他的覆灭被朝廷斩尽杀绝。时隔五年,怎么还会有人和血影卫有牵连?
“公主若是觉得不便,小人另想别的法子救他。”裴子虔道。
“你想救的人,即便真是血影卫,本宫也救。”
云令虞面上淡然的开口。
实则她心里一片惶恐,可千万别和血影卫有牵连啊,她还不想往自己身上找麻烦。
传言血狱中从千百人活着杀出来的人才能成为血影卫,这些人不仅各有才能,更重要的武功高绝,杀人如麻。
他们视人命如草芥。
不管无辜百姓,还是高官皇亲,只要被盯上,都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惠王利用血影卫不知制造了多少“意外”的灭门惨祸。
这些血影卫冷心冷血,毫无人性,完完全全就是杀人的刀。
不过若按照传言所说,血影卫有如此能力,是不大可能被禄城府衙的捕快抓住。
她稍稍放心些,随口问道,“你同那郎中是何关系?”
“他……”裴子虔顿了顿,伸手抚上自己左脸的面具,“他帮我治好了脸上的伤疤,算对我有恩情。”
“你脸上的伤好了?”
云令虞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点头。
“那你为何还戴着面具?”
她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具,裴子虔没有闪躲,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她靠近,摘下面具。
面具之下,是完好无瑕的肌肤。
云令虞想过他脸上若没有疤痕,定然俊美非常,但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