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才站定脚步,“多谢你,我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做的了,人生还长,往前看。”
他仍旧戴上他那半块面具,骑马往京城而去。
裴子虔回到公主府,一进后宅就听到管事的跟他说主院修缮完毕,公主已经着人将他的物品都搬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映月苑的方向,天冷了,住在水边确实不妥。
进了主院的门,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新婚那夜,他跪在院内受罚的场面。
“驸马回来了?”
霜荷的声音响起,话里话外透着不满。
“敢情驸马还知道自己成了婚,随便在外面十多日不回来,也不知差人传个口信,凭白让我家公主记挂!”
屋内的云令虞正准备歇息,听到廊下霜荷的声音,意识到裴子虔回来了。
她不情不愿的起身,默然的脸上努力堆上笑容。
人活着累。
她满脸笑意的打开房门,快步迎了下去,本来期待又高兴的话到了嘴边,婉转着透出了三分埋怨,“夫君你可算回来了。”
裴子虔俯身跪下请安,“见过公主,是小人的不是。”
他声音透着沙哑,瞧着脸色也满是疲惫。
“主子。”霜荷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似他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公主何必巴巴的记挂着他。”
“外面风大,奴婢扶你回房歇着去。”
云令虞抿了抿唇,“驸马也早些回房歇着,明日东宫的赏菊宴,你与本宫同去。”
“是。”裴子虔垂眸应下。
心里却浮现许多念头,他消失的这几日公主真的一直记挂他?还是因为公主别有所图,才不得不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自认他这样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让公主倾慕。
所以……
他慢慢站起身,即便知道公主是是好并非真心,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沦陷,深入其中。
凤临国都,馆驿之中。
北朝和亲的使团就住在此处,里外都有官兵驻守。
凌宁戴着面纱,在房间内待了一整日。
按照凤临的规矩,新娘子成婚前三日,要以纱巾遮面,不能让除了夫君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容貌。
她心里憋着气,虽说上一次两国之战,北朝战败,但论实力,现在两国之间还没有太大差距。
她堂堂公主,皇室之胄,竟要屈从于这等规矩!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凤临都城的长街和北朝全不相同。
无论是百姓的穿着装束,还是这里的建筑,都有些奇怪。
好在这里的人说话虽说口音很重,但仔细分辨还是听得明白。
黄昏时分,云念棠翻看了手边的两张字画,兴致缺缺。
深秋天黑的早,她简单的用了些晚膳,准备沐浴就寝。
就在这时,馆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乱声。
紧接着送亲史庄大人快步上了楼,他一见凌宁公主倒头便跪,“公主大事不妙。”
“何事?”凌宁故作镇定,心里实则已经慌乱不已。
“凤临……凤临的太子带兵闯进来了!”
“太子?”
凌宁的脸色变了变,凤希贤竟如此荒唐?
莫非上一世,怀献也是在馆驿便与凤希贤有了情?
“将人拦下。”
她立刻吩咐道。
说话间,两队身穿重甲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冲了上来。
他们分列两旁,目光如炬。
有一位身穿明黄绣着蟒纹的俊美男子快步走了过来,他束着发,腰间佩戴长剑,眉眼都是极具侵略性的美。
他身量很高,比之北朝寻常的男子健壮些,面无表情更显的威严冷戾。